只是,皇帝坐在偌大的宫殿里,如今朝堂之中这三足鼎立的局势是万万不能够破坏的,如果贸然处置了长孙大人,势必会导致太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势力扩大,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自己这皇位也是到了尽头了。
但又怎能这轻易地放过了罪魁祸首呢?
皇帝不过让人逼问了几句,那小太监便什么都招了,说不过是帮着传了几次消息,然后便拼命求饶命。
皇帝自然知道这小太监是无辜的,只是皇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势力自然不会太小,想要传递一些消息简直易如反掌,那为何又要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呢?
皇帝想不通,但不管是怎么回事,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恶毒得令人发指的女人。
皇帝瞧着这堂皇的宫殿,香炉中依旧是龙檀香,案几上依旧陈列着自己喜欢的狼毫,只叹自己还是没能够在这个年纪创下丰功伟绩,后宫之中亦是让人烦忧。
每每这个时候,皇帝便会想起谢夙卿的茶,她的茶就像是她的人一样,玲珑剔透中有飘散着纯粹的香韵,只是这个女人终究有了自己爱慕的男子了,宸妃那时候他犯下的过错,他不愿再去重演,是以她将她放在了太后的宫中。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如意,眸光渐渐暗下来。一开始的震怒慢慢平息下来,他没有马上去找皇后。
若是质问,没有这个必要。去问了,得到的也不过是令人厌恶的狡辩与眼泪罢了。
他知道皇后是不能再留了。
再留,那便是为自己留祸患。
况且犯下这等大祸,他便是想保也保不住,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再留着这般狠毒的妒妇了。
正好趁着这件事将长孙家敲打敲打,好让长孙家的人别那么嚣张。
长孙大人固然是刚正不阿的,可是他手底下的儿孙旁系可就没这么友好了。
况且这件事上,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让长孙大人也进了泥潭。
多半是皇后欺骗了长孙大人,长孙大人念着自己的女儿也就一时受到蒙蔽了。
这么一想,这皇后也真是够蠢的,竟然将自己的娘家人都扯进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来。
月光的青辉转换泛白的天空,终究还是要解决了的。
皇帝上过早朝之后,虽然听了众人的关于对于安侯的诸多弹劾,却始终不置可否,且下朝之后便直接移驾承乾宫。
朝堂之上,众人散去虽是诸多的揣测,尤其是长孙大人尤其有些不安,只是这中间谁也不能够完全猜透了皇帝的心思。
“娘娘,娘娘。”宁芜有些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皇后的寝殿。
“什麽事情,如此的慌张。”皇后的目光从铜镜转移到了宁芜的身上,一身正红色的束腰长裙,丹凤步摇因为转头的缘故还在摇晃,一张脸上依旧只是略施粉黛,因为皇帝曾经赞美过她如此的装扮,是以她一改往日的雍容。
还没有等到宁芜开口,一抹明黄就出现在了皇后的余光里,皇后虽然开心,但是却依旧还是端庄地迈着小碎步,然后朝着皇帝矮身福了福,“皇上。”
皇帝听着她温婉的声音,陡然觉得恶心,如今她竟还能如此坦然地坐在这承乾宫中,只是若是她里子也是这般的温婉就好了,奈何她的骨子里却是蛇蝎心肠。
便是不得宠爱,又如何能够对太子下手?
莫说当今的太子深谙治国之道,便是不知,他也不允许有人伤害了娴雅皇后和他的孩子。
皇后看着坐在上座上的皇帝一脸的严肃,正想要朝着皇帝扑去的撒娇的时候,皇帝也突然出声,“如今,你还不知罪吗?”皇后伸向皇帝腰肢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脸色瞬间有些惨白。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未能出门远迎皇上,还请皇上恕罪。”皇后瞬间双腿一弯就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最终却依旧还是娴静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内心之中却极其的害怕,但是她必须要佯装淡定,不然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你知道朕为何迟迟不审判安侯?”皇帝开门见山了,声音低沉有些寒意。皇后一愣,有些惊恐地抬头看着正端起茶杯饮茶的皇帝。
“臣妾自然是不知道皇上朝廷上的事情,臣妾关心的只是皇上的龙体,只是这后宫中的安宁。”皇后到底还是久居深宫,没有等皇帝发现,便收敛了自己眼中的情绪,从而换上了一副媚眼。
皇帝看着这样的皇后不禁有些难过,想起当初她初初进宫时候的单纯可人,如今却变得如此的狠毒,善用心机。
如此这般便都是他的错吧,皇帝敛目,声音也愈发的深沉凝重,“刺杀太子的事情,朕已经彻查清楚了,如今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皇帝对于皇后还是有些感情的,是以语气有些悲叹,但是这样的女人断然不能母仪天下了。
皇后听到皇帝笃定的语气,颓然地坐在了自己的脚上,一身红色的束腰裙铺展开来,更是让人把觉得凄惨。难道自己这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难道自己费尽心机,却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胜过宸妃吗?
对,她是没有宸妃的冷傲,也不如梨贵人那般有个骁勇善战的父亲,但是她对皇帝的心却是真的,只是皇帝却只能够看到她弄权的一面,如今他是要亲手处决了自己吧?罢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