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才醒悟过来自己讲了什么话,一时尴尬,但也不好出言反悔,心中大大地哀叹。
自己竟然还是这般没出息,看见邱赫失望无神的样子便受不了。
想来上一世还是被邱赫害死的呢,怎么现在还是这般?
谢夙卿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痛,越发想要苦笑起来。这就是这般痴傻的自己啊,看准了便撒不了手。
庆幸的是,这辈子好歹还不曾和邱赫有进一步的发展,到现在都是敬而远之的关系。
还好还好,自己不用再泥足深陷。
答应了便是答应了,谢夙卿看着邱赫瞬间发亮的眼神,听着他感激而真诚的话语,反悔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给他打听去了。
心中想道,这邱赫其实还是很好的,为人真诚,面对滴水之恩便涌泉相报,尊敬师长,孝顺长辈。
孝不孝顺长辈,谢夙卿是不知道,只是每当思念亡母的时候,邱赫都是非常怀念的,那眼神中的温柔连谢夙卿都觉得嫉妒。
若是邱赫的母亲还在世的话,只怕是能够享受这个儿子赤诚的孝顺了吧?
谢夙卿心中一叹,随即便去打听了。
这一打听可就大事不好了,这安慧竟然像是消失不见了一般。问起梨贵人身边的人,便说是安慧得罪了梨贵人,被打发到粗使房里去了。
问起粗使房里的人,便说从没见过有什么安慧。
再问当差的老仆役,这才问出了当天发生的事。再往暴室里的人去问,却说那安慧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再打了几杖便死在了暴室里。
谢夙卿不由心头一沉,这梨贵人做得也太过了!
莫看当初的眉嫔有多嚣张,可是人家眉嫔可不曾伤人性命啊!
可这梨贵人面上端的是个羞涩纯真,端庄娴雅,下手却是这般的狠辣,实在是让人发指!
谢夙卿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管的这个闲事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这涉及到了一个宫女的死亡,若说是什么大事吧,比起妃嫔流产根本不算事儿。
可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吧,宫中是绝对禁止滥用私刑的。
不被人发现还好,也便罢了,可是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可是不得了的罪名。
谢夙卿叹了一声又一声,考虑着到底要不要禀报给皇帝。
这边先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邱赫,邱赫听了也不由得动容:“这安慧姑娘也算是个痴情人了,一直到最后都不曾供出林源来……哦,林源便是我那位同僚……这梨贵人也忒跋扈了!竟然草菅人命!实在是让人发指!”
谢夙卿无奈地听着邱赫的话,其实宫中这样草菅人命的事儿多了去了,只是这位恰好还有个记得她的侍卫,否则死了表示死了,谁还挂念?
这边邱赫去告诉他那位痴情的侍卫大人去了,谢夙卿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告诉皇帝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想得罪梨贵人,梨贵人现在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随随便便吹上一阵枕边风就能让她的身家性命都没了。说吧,好像会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不说吧,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再说了,若是以后皇帝无意中知道了,却知道她今日便知晓了却不禀报……后果严重啊!谢夙卿不由得一阵头疼起来。
究竟是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啊!
谢夙卿想了片刻,终于有了办法。
谢夙卿这一日只装作无意之间提及梨贵人,轻笑道:“皇上,这梨贵人又遣人来送羹汤来了,您可要尝一尝?”
皇帝皱皱眉:“原本当这梨贵人是个省心的,谁知道也这么不懂事。宫里人送羹汤的多了去了,这些本都是御膳房的事,她这般越俎代庖……罢了,你回了梨贵人吧。”
谢夙卿点头,出去和梨贵人新换的侍女客客气气地讲了一阵,并且忠告道:“姑娘,你就告诉你们娘娘,让她想点别的招数吧。皇上一直都不喜欢妃嫔为他做羹汤,即便是宸妃娘娘那也只是偶尔才会做一次。皇上喜欢安分守己的人。”
茯苓为难地皱皱眉:“那这汤……”
谢夙卿啧了一声:“这汤你便是泼了也不能给皇上瞧见啊,皇上多喜欢宸妃啊,可是也一个月都不曾见过她了。本官的提醒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茯苓眼角眉梢都是愁,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多谢大人提醒了,来日贵人若是知道了定然开心。”
谢夙卿只是笑,突然道:“对了,姑娘您看着眼生啊,怎么好像不曾见过?”
那茯苓道:“奴婢本是二等丫鬟,不过是近日才拔为梨贵人身边的宫女。从前奴婢低微,大人不曾见过也是正常。”
谢夙卿点点头,却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们宫中可有个叫安慧的?上回皇上好像看上了她,要见她呢。不知道是不是在梨贵人宫中?”
茯苓不防谢夙卿有此一言,瞪大了眼看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直到谢夙卿不明所以地出声提醒了她才醒悟过来,勉强笑笑:“大人可不是记错了吧?贵人……不曾有过这么个奴才,大约是大人记错了。”
谢夙卿心中好笑,心想这茯苓的道行也真是浅,怎的梨贵人就挑了这么个人在身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说什么是她记错?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但是脸上还是笑意盈盈。谢夙卿笑道:“是吗?那可能真是本官记错了。唉,这可真不好办了,我要到哪儿去找这么个安慧啊!”
谢夙卿口中这么讲着,脸上也是一片愁云惨淡,那茯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