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生得白净,他怜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用力下手。
醉雀楼终究是没关成。常五送来的那匹布搁在许芳苓房里的桌子上。有随身的丫鬟见了,叹道。“姑娘,都说一匹云丝锦,房屋三五间,这常将军待姑娘可真好。姑娘,要不要我去请裁缝来,给姑娘量身?”
许芳苓瞥了一眼那一整匹锦,冷笑一声,道,“去找剪刀来。”
那丫鬟一怔,“什么?”
许芳苓一拍桌子,厉声道,“我说,去找剪刀来,你聋了是不是!”
那丫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只低头赶紧去了。
剪刀往许芳苓手里一递,只见许芳苓扯了布匹一端,亲手一截一截将那云丝锦裁开来。
那丫鬟见了心疼,正欲阻止,“姑娘,这----”
许芳苓却手上不停,又说,“滚!”
那丫鬟低头不敢在多言,匆匆退了。
常五约了和风张朝,一起来醉雀楼喝茶。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哪里是来喝茶,他不过是想见许芳苓而已。不过谁都没说破。常五这人憨厚,打起仗来也是不论刀剑,他在前面挡着。他轻易不同别人提什么要求,这回他一说,张朝和风便跟着他来了。
只是一迈进醉雀楼的门槛。常五脸色一变。
张朝也看出了不对,看了看旁边的常五,不知该说什么,只说,“那个,五哥---”
和风环顾四周桌面,顿时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常五花了三个月俸银给许芳苓买的那匹云丝锦被悉数裁成方块,依次铺在了一楼厅里的桌面上。
许芳苓见他们来了,着一身紫裙,若无其事从楼上缓缓下来。
常五一眼便认了出来,她那身裙子,原本画了幅泼墨芍药。如今芍药没了,可她还在穿。
而他花了三个月俸银送的布,此时就被当做桌帷。铺在桌面上。
世人从来如此,不爱便不珍惜。
和风看了看几桌正在喝茶的茶客,又说,“这不伦不类的茶楼,早就该关了!九王府的营生多了去了,又不差这点钱!”
许芳苓已经下得楼来,站到几人面前,斜睨和风一眼,又道,“不伦不类可以不来,我许芳苓又没请你来。”
和风这脾气就容不得别人与他呛火,何况他本来就看不惯许芳苓。
“呵,你以为老子愿意来了?!这鬼地方又血腥又肮脏,往后,你求老子来。老子都不来!呸!”
和风话音未落,只觉胸前一只大掌,捏着他的衣襟,就要将他拎起来。
“给,给,芳苓,道,道歉!”
和风瞪大了眼睛,看着怒气冲冲的常五,“常五,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
常五一顿,仍是不松手,“命,可以,还你!给,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