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身与以前差不多的打扮,只不过换成了轻薄一些的春装,世上还真有这样古板教条的女人。
长生上前一步福了身笑着说:“姑奶奶别来无恙!”两人寒喧了一会落座,裴子骏也上前朝长生行了礼,似乎松了一口气。
长生心里一动,刚才谢明珠在说什么让他如此不耐烦,好象巴不得有人打断母亲的话,但是看得出,他虽年幼但教养极好,再不耐烦也未有半点失礼之处。
锦姝被谢明珠拉在身边却是一付不情不愿的样子,正可怜巴巴地看过来,长生心里一急,她与谢明珠并不熟悉,被她这样强拉在身边,肯定极为不适,要是搁以前,早吓得哭起来了。
而她已经见不得锦姝受任何委屈,这个从实际意义上来说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女孩,却是她两世为人唯一剩下的亲人。
可是立即喊她过自己这边来却显得太失礼,人家毕竟是嫡亲的姑母,自己从名面上只是教养姑姑。眼看锦姝脸上的神情越发委屈和不耐烦,而谢明珠不知是没有看到锦姝的神情,还是喜欢她的不得了,偏偏一直不放手。
长生一急,想起上一次夜宴的事,赶紧笑着问:“姝儿,你有没有给姑母行礼?”
锦姝神情略好了些,点点头说:“行了!”
谢明珠嗔怪地说:“周姑娘对姝儿要求也太严了,我是她嫡亲的姑母,比自个的女儿还疼,讲究这么多做什么?”
长生歉然地说:“姑奶奶说的是,你确实很疼姝儿,但谢将军和老夫人有交待,长生不敢松懈。”
然后用平静的眼神看着锦姝:“姝儿,你上次忘了给子骏哥哥行礼,这次有没有忘记?”
锦姝有些赦然地摇摇头,见长生仍然含笑看着她,似乎明白了长生的用意,挣脱了谢明珠,走到裴子骏身边,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礼,裴子骏又向上次一样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还礼,在众人的轻笑声中,锦姝很自然的回到长生身边,然后就小鸟依人一般倚在她怀里。
谢明珠面上没有任何不快,反而有些感慨地说:“难怪明澈要千里迢迢送姑娘来谢家,姝儿确实与你有缘。不过姝儿已经大了,虽有姑娘教导功课礼仪,但琴棋书画都应该有所涉足,不必全部精通,至少有一种拿得出手就行,将来也不至于被人耻笑。”
长生点点头,这是贵族女子的必修之课,心里却警惕起来,她到底想说什么?果然谢明珠话锋一转,笑着说:“姝儿,你子骏哥哥听说你有很多稀奇玩具,你带他去看看好不好?维丫头,你领他俩去看吧。”
裴子骏神情有些古怪,一付蒙冤受屈的样子,看来他没有说过这番话。
锦姝却抬头看着长生,神情似乎并不反对,看来她很不想呆在这里,也不排斥斯文和气的裴子骏。长生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子骏哥哥是客人,你就带他去吧,放心吧,姑姑不走,就在这里陪姑母说话!”
锦姝点头应了,看了裴子骏一眼似有相邀之意,又拉住小维的手,向她摆放玩具的房间走去,裴子骏可能实在不想听母亲啰嗦,居然跟着去了。
谢明珠打量了长生一眼,神情也变得莫测起来:“姝儿倒肯听姑娘的话,刚好有一件事还需姑娘相助,这件事也只有姑娘能办到。”
事已至此,就是她要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长生只能先应下再说。
谢明珠眼神迷离起来,略加思索说:“我觉得姝儿还是先学琴好,不过技艺高超又善于教授的琴师却不容易请到。裴家倒有一个极好的琴师,专门教授几个孩子抚琴,我刚与母亲商议过,等明净冠礼之后,想请姑娘陪着锦妹去裴家小住,让琴师看看她是不是那块料子,免得母亲到处寻找合适的琴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知道姝儿极听姑娘的话,这件事还请姑娘想法子劝她答应!”
她那么怕生,又特别怕裴子琛,去裴家,她肯定哭闹不肯去,撇开远在晋阳的明澈和明净愿不愿意,自己都不忍心她受这样的委屈。
一边飞快思索着该如何拒绝,却发现谢明珠的话让她无从拒绝。因为她说了姝儿极听自己的话,若姝儿不肯去,自然是自己不肯相助,好象自己不愿意锦姝学琴似的。
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姑奶奶果真疼侄女,连这等小事都要操心。不过姝儿极怕生,长这么大从没去过谢府以外的地方,我怕她去后哭闹给姑奶奶添麻烦,再说琴师只有一个,他还要教裴家少爷小姐,能顾得过来吗?要不我问问她的意思吧?”
谢明珠目光烁烁地看着她,满脸笑意:“不必问了,姝儿最听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说服她的。至于琴师,你不必担心,子骥好动喜习武,学琴只是个样子,子琛主攻书画,我并不逼她学琴,而且冠礼结束后她先不回去,要在谢家小住一段时间等姝儿回来再说。”
长生只得应了谢过,她实在无法拒绝了,人家为了锦姝学琴,把自己的女儿都留在谢家了,就算她真有什么目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明净知道这件事吗?上次谢明珠戏言让小锦姝长大了给子骏哥哥做儿媳妇一事,他到底有没有去信告诉明澈?
谢明珠目的答到,又夸奖了长生几句,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准备离去,又叮咛她:“姑娘吩咐丫头今晚抽空整理一下你和姝儿的行礼吧,当然她们自己的东西也要带些,明天冠礼结束后就走。”
长生试探着问:“不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