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离急得声音发颤。
“我所学内力太过纯阳,师妹从小身子阴寒,受不了这等至阳内力。”
“不良人里有学阴寒掌功的,我现在就去叫人。”阿刺说道。
许怀泽仍然摇头,说:“太阴寒,只会帮助尸毒扩散,只怕师妹未醒,尸毒就已经侵入她的大脑了。”
剩下的,就是一命呜乎。
“若是半阴半阳呢?”画尘离问他。
许怀泽疑惑地看着他,点点头,“用阳性内力控制尸毒扩散,将其逼回到肠子里,用阴性内力帮助血液循环,温和过度,再借外界温度提高体温,服下药丸巩固病情,应该是可行的。”许怀泽将信将疑,“只是,这半阴半阳神功极难练成,并且需要有独特体质才能容纳这种内力。世间能练就只有两人,一是我师傅连知晓,另一个则是多年前就退隐江湖的世外高人,闲散老人……画兄你……”
“既然可以,事不宜迟,那就开始救人吧!”画尘离脱去外袍,只着中衣,挽起衣袖,脱去鞋袜,大大方方的上床,将连翘扶起,双掌抵在她的瘦瘦的背上,开始运功,“许兄且在旁边看着,如若有差池,还能帮忙救人。”
许怀泽也跟着上床,坐在连翘前面,一来保证她不会倒下,二来可以通过诊脉观色的方式来看内力运行时对连翘的影响。
“阿刺兄,麻烦你准备三口大木桶,里面全部装满姜水烧沸后再放至温热,驱寒之后,师妹需在姜汁里泡上三天三夜,再配合汤药才能恢复。”许怀泽一边继续施针,引导画尘离的内力运行,一边吩咐阿刺做以上准备。
阿刺退出,吩咐手下守住美若仙,不容有失,自己则赶去厨房,熬制姜汁。整个美若仙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没人注意到,阿不此刻正在柴房面壁思过。
画尘离与许怀泽在屋子里待了足足三个时辰,连翘体弱,即使是半阴半阳的内力也受不住,画尘离只能断断续续地动功施力。许怀泽也不轻松,一百八十八根金针几乎全都插在了连翘身上。
连翘几乎全裸,许怀泽和画尘离都在眼睛上蒙上了纱巾。许怀泽根据脉相选择下针的时间和穴位,而画尘离则根据连翘体内尸毒的反应,调息运功。每一步,他们都小心翼翼,连翘气若游丝,欲断不断,画尘离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死亡线上来回游走,胆战心惊,许怀泽则也不好过,直到感觉到连翘的手指有了温度,才抽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寒气被逼出来,连翘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汗淋漓。画尘离和许怀泽也湿透全身,屋子里弥漫着药香和连翘的幽幽体香,再好闻,也被这两个大男人的汗臭味给盖过去了。
“小妹好些了吗?”治疗连翘是许怀泽的拿手活,画尘离只感觉到汗涔涔的背上渐渐的有了温度,他伸手在她颈上摸了一下,能感觉到微弱的血管跳动,长舒一口气,问许怀泽:“还需要再运功吗?”
“可以了,只需要泡姜汁就好。这几日,只能进流食。”许怀泽下床,他听到画尘离将被子盖在连翘身上,这才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纱巾。
画尘离已经下来,立在床边,愧疚地看着连翘。
“这里……可有女子,后面泡药澡,男人怕是不方便。”许怀泽尴尬地问他。
画尘离笑道:“美若仙是个胭脂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连翘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都是由美若仙的老板娘赛牡丹照顾。这三日,画尘离和许怀泽将一切搁置,大家都在等候连翘苏醒。
连翘不醒,他们好像连饭都不会吃了似的,阿不整天在柴房里祷告,连翘不醒他便不吃东西,绝食以示诚心。
阿刺派去的黑衣人全天候监视涂府,那涂鸿运好像知道自己得罪了厉害人物,整天躲在家里也不出门。不良人不方便进去抓人,只能在外面候着,只等他出来,直接将他抓了阉了。
“师兄,我好饿。”连翘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捂着肚子叫饿,许怀泽见她喊的是自己,激动得快要哭了,坐了过去,扶起连翘哄道:“等会就能吃了,有面汤。”
“嗯。”连翘死里逃生,性子都温顺了许多。尽管她昏睡了三天,但昏倒前的事仍历历在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失身,反正能醒来就看见许怀泽和画尘离,她觉得很安心。
画尘离见她低着头咬着唇,迟迟没有下文,知道女儿家有心思不方便跟他们这些男人说,悄悄地对着赛牡丹使了个眼色。赛牡丹立刻端来一碗面汤,将许怀泽挤走,自己一边喂她,一边假装絮叨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幸亏你师兄耳朵尖,听到你脚上铃铛的声音赶来救你。当时你都冻成冰棍了,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扛着说是要带回涂府去!还好还好,阿弥陀佛,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
连翘一听到完完整整,才将紧绷的小脸放松。“是师兄救的我吗?”
“嗯,画兄也有功劳。多亏他的内功,将尸毒逼住,否则,侵入五脏六腑,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许怀泽婉转地告诉了连翘他们是如何救她。
连翘脸蛋一红,又垂下头来。
她当然知道要如何治尸毒,虽然当时她昏迷着人事不醒,可想想自己全身赤裸的被他们夹着,心里还是怪怪的。
赛牡丹善解人意地笑着:“你师兄和我家主子最是好斗,明明可以睁开眼睛比个高低的,非要都蒙上眼睛,手上还拿着丝巾隔着,也不怕哪里岔了气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