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默记于心。
官道上行人甚多,不时有马车驶过,洪天宇拦住一过路老头,问道:「大叔,
请问汉水怎么走。」
「往前直走,过了树林拐右便到……咦,小伙子,方才你不是才路过么,为
何又折回来了。」大叔见有人问路,停下脚步比划,可说到一半,却见问路之人
看着眼熟,细细一看,这不是半刻前跟自己问路的小伙子吗,怎么又倒回来了。
洪天宇尴尬不已,道:「方才按大叔所指的路走,不知不觉迷了方向,只好
在林子里乱窜,这不知怎的,竟回到原处了。」
大叔哭笑不得,天底下还有这等人,只得重新指挥一遍,未免对方再出现差
错,连过几棵树拐弯都讲得清清楚楚,末了又补上一句:「小伙子,若担心又走
错道,待到林子,再找人打听打听,一问便知。」
「多谢大叔!」洪天宇拱手言谢,又带着无忌上路了,自天鹰教启程至今,
已过数月之久,洪天宇几次走错道儿,心里委实不安,深恐汉水之事已过,本欲
让张无忌带路,但他自幼在冰火岛长大,对中土地形哪里知悉,无奈之下只得走
一步是一步。
几经波折,终是行到汉水之畔,洪天宇躺于草坪之上,大松一口气,这古代
无路标,出门在外委实不方便。
洪天宇耳力惊人,可凭声探得数里之外发生的事,躺下休息没多久,这对耳
朵就听到远处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
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
叫之人内力不弱,洪天宇一愣之际,暗暗欣喜,竟如此巧合。
洪天宇嘱咐张无忌不可走动,飞身跃至江边,只见两艘江船,如飞的划来,
凝目瞧时,见前面一艘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奋力急划,舱
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上许多,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
七八名蒙古武官,众武官也是拿起船板帮助划船。虽然那虬髯大汉体力过人,且
力大如牛,双桨一扳,小船便急冲丈余,但后面船上毕竟人多,两船相距越来越
近。
过不多时,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向那大汉射去,但听得羽箭破空,呜
呜声响。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
迅捷,足可见其武功不凡。
洪天宇已知这虬髯大汉是常遇春,此刻见他身手不凡,不由暗暗叫好,竟一
时忘了抢前相救,直到「啊」的一声惨呼声传来,洪天宇这才回转过神,却见小
船中男孩胸口已中一箭,倒于船上,未见挣扎,想是立时毙命了。
洪天宇倒抽了一口冷气,小船中的小女孩必是周芷若无疑,幸亏鞑子射中的
是男孩,若目标偏差,将她射中,该当如何是好,不及细想,奔向江中,在水面
轻点两下,飞身而上。
常遇春闻听小男孩惨叫,惊得面色苍白,俯身去看时,未及防备,肩头和背
上接连中箭,手中木桨拿捏不定,掉入江心,坐船登时不动了,后面的大船趁势
追上,七八名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常遇春兀自不屈,拳打足踢,奋力抵御。
「马拉个逼,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胆跟小爷过上几招。」洪天宇冷喝一
声,在空中做了个非常漂亮的翻身,如同神仙下凡一般,这一切都是他在瞬间策
划好的,既然要见小芷若,自是要给她带去良好的印象,否则岂不失了威风。
蒙古武官一愣,其中二人急忙拉弓上弦,对准「不速之客」,嗖嗖两箭,向
他射去。
洪天宇凌空接住两只箭矢,轻轻一掷,以闪电般的速度朝那两个蒙古武官射
去。洪天宇双足一踏上船板,左掌挥出,登时身旁两名番僧摔出丈许,扑通、扑
通两声,跌入了江中,同一时间那两只箭矢也取了蒙古武官的狗命。
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天而降,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无
不面露惊惧。那带头行凶的武官定了一定,大声喝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洪天宇冷冷一撇,沉声骂道:「狗鞑子,胆敢在中原之地行凶作恶,残害良
民,简直无耻,快快给我滚离此地,否则小爷要你们身首分家。」
那武官碍于他的武艺,不敢正面冲突,指着常遇春道:「你可知这人是谁?
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洪天宇早已知晓他是周子旺的部属,明教以反元为主,周子旺乃明教天魔教
中「弥勒宗」的大弟子,弥勒宗和天魔教虽非一派,但同为「明教」的支派,相
互间渊源甚深,周子旺数年前在江西袁州起事,自立为帝,国号称「周」,不久
为元军扑灭,周子旺被擒斩首,常遇春带着周子旺的儿子逃离,不想鞑子兵势要
赶尽杀绝方可罢休,这才有常遇春舍命护主之事。
洪天宇打眼望去,见常遇春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男孩,虎目含泪,颤声
说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洪天宇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
复生,常……咳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