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盛灵芝怒极反笑，“你还有一点长幼尊卑没有？”

“你看明明是说赵玫瑰的事，怎么扯到长幼尊卑了？”转移话题是唐雨的拿手好戏。

盛灵芝彻底没有了劝说唐雨的耐心，说：“赵玫瑰昨天找到我，说厂里的退休职工张秀云病了，在县二医院住院。她要代表厂里工会去慰问，厂里现在业务忙，抽不出人来。听说你闲得无聊，要你陪她去一趟。

“哦。”唐雨寻思了一会，明白了。

赵梅不怕盛灵芝知道她和唐雨的事。唐雨是她儿子，漏了风，首先吃亏的是唐雨。不管是升学还是招工，肯定都要受影响。要唐雨陪她去慰问病人，完全是个幌子。数百人的厂子，厂里再忙，难道还调不出一个人来？主要原因恐怕是那天尝到了甜头，这两天唐雨都没过去，又不好过来找，就寻了这么一个幌子。

“怎么办？”盛灵芝使劲地扇着扇子。

“还能怎么办，去咽！”

“你就不怕郑王庭？”

“不去的话，要是这事传到他耳朵里，更容易引起怀疑。去的话，赵玫瑰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一定想好了遮掩的办法。她也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

盛灵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摇头叹息：“你真是狗胆包天！”

唐雨笑嘻嘻地凑到她跟前，说：“儿子把她搞定了，你做了便宜婆婆，应该感到光彩啊！”

“光彩你个头！你对得起招娣吗？”盛灵芝哭笑不得。

这个话题不好接话。唐雨问：“什么时候去？”

“她说要我今天给她回信，如果你愿意去，明天一早走，她来叫你。”

明天肯定有一场鹰战，唐雨想养精蓄锐备战备荣。正思量着怎么回避下午和招娣的“功课”，乌石一中的同班同学何子红来找唐雨。

在唐雨班上，县城有四男三女七位县城学生，平日隐隐形成一个小团体，何子红就是这团体的头目。

何子红说，今天李卫东来他家玩，后来又一起去王艺蓉家，三人商议大家一起聚一聚。

正是睦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唐雨立即响应。与何子红一道来到约好的“井边庐”酒家时，除去广州的吴悠外，都到齐了。三男三女，男的是唐雨、何子红、李卫东，女的除了王艺蓉外，还有谢琪和王珊。

“井边庐”位于老乌石县城“井”字格局的中心，以前这里有一口巨大的水井，供居民饮水。现在有了自来水，将水井周围稍加拓展修缮，建成了一个公园。

小雅间里，男生坐在一边，女生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李卫东笑道：“我们不是学生了，每笔要划楚河汉界了吧？”

三个女生对望一眼，王艺蓉歪头娇声道：“谁怕谁啊？坐就坐！”带头移到李卫东身边。

何子红立即起身，坐到谢琪和王艺蓉中间。这样唐雨左侧是谢琪，右侧是王珊，俨然是三对儿。李卫东和王艺蓉坐得比较近，唐雨看他俩的神色，猜想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看王艺蓉平日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和李卫东还有地下活动。阶级敌人隐藏得很深哪！

再看王珊和谢琪，王珊表面上正襟危坐，眼睛却在斜视何子红，而何子红明显地更趋向谢琪，不时和她说一两句话。

点了五菜一汤，何子红说：“喝啤酒不？”

李卫东大声道：“喝啤酒算什么，我们再不需要被管束了，来白的！”

何子红犹豫，“不太好吧？我没喝过白的。”

李卫东说：“总有过第一次吧？”

王艺蓉也附和：“就是！不喝醉不就没事？”

何子红目光转向唐雨，“你说呢？”

唐建国不准唐雨抽烟，却不反对他喝一点酒，他因为酒量太小，没少受窘。唐雨也能喝三两左右白的。

唐雨其实袁江看出来，今天李卫东和王艺蓉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就说：“白的就白的吧，别喝醉。女生喝饮料吧。”

于是点了一瓶“乌石小曲”。服务员一算饭菜加酒钱一共要27.6元。当时的乌石饭店是要先付款后上菜的，三个男生各付l0元，何子红的荷包就见底了。唐雨因为有盛灵芝她的烈属抚恤金给他一点，姑妈每次见面给一点，还有招娣的母亲也经常给这个干儿子一点，他的花销不多，一向比较宽裕。不过掏钱时将放在钱包里的向晓霞的照片（见《毕业典礼》一章）带出来了，谢琪眼尖，嚷道：“女朋友的吧？看看，看看！”

其余人也跟看起哄，唐雨不想将这事公诸于众，向晓霞对他有好感，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何子红一把抢过，“哇！这不是向晓霞吗？好漂亮！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得这么难听！我就是捡到了她的一张照片，看挺漂亮的，就留着。”

“唐老鸭，你不是爱上她了吧？”李卫东起哄。

何子红俨然是个老大哥，告诫道：“向晓霞漂亮是不错，性格也好，做女朋发的话就要掂量掂量了。唐老鸭，街上的‘半边户’（夫妻一城一乡）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看不到。”

谢琪的眼睛一直瞪着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