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考上大学？”

欧阳菊眼睛闪烁泪花，无奈地说：“没有，家中条件限制，高中已经没有心事读了，就想早点毕业找个工作，我都不愿意回忆自己的往事，上小学还好，父亲是演员，还没有犯病前家里过的还好，我原本也想去做演艺人，父亲坚决反对！就没有去做。”

大茂瞪着眼睛认真地听着，不解地反问：“当演员不是很好吗?”

“我父亲说，当演员能出名是还可以，出不了名，就像垃圾一样。现在话剧没人看，我父亲的剧团连工资都发不出。我母亲是个站柜台的营业员，这几年商场竞争激烈，商场快要倒闭了，有时候连基本工资也拿不到！”

“怎么会这样？”大茂的同情心又起来了。

“大家都夸我长得靓，我自己看了也还可以，高中没毕业已经收到不少乱七八糟的求爱信，毕业后社会上青年来追的也很多，其中一个干部之弟走入我的生活，我原本还想通过他们当官人的关系，帮我找一个比较安稳的工作，可他被我家里生活境况吓跑了！”

“怎会有这样的人？”大茂像听故事一样。

“我们那有很多人，都南下到深圳找工作，每月都能寄一千多元回家，我母亲一直叫我出来，两个月前，我一个同学来我家和我说，到深圳当服务生工资很高，我母亲在旁边听得心动，要她带我到深圳，还请了她吃饭。”

“你就跟她来了？”大茂有点感叹。

“可不，到深圳后才知道，所谓的‘服务生’其实是mài_yín的，我坚决不干，她劝我说，女人总是要给男人玩的，何不趁年轻捞它一把，我就是不同意，没想到她骂我‘假正经’，居然不让我住在她那里，想把我逼到绝路上去。后来才知道，她们向夜总会介绍一个小姐，长得漂亮的可得500元奖金，一般的也可得300元，我不同意干，她的奖金拿不到了，所以就和我翻脸了，真没想到以前都是很单纯的同学，到这里不到一年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个好女孩！”大茂对她的人品有点肃然起敬。

“人生地不熟的都把我难住了，好在我有一个姓曹的初中同学在深圳，可他们介绍的那种工作太累了，我想干我也干不了，不过小曹还比较好，有难处还会帮，他借给我二百元，算是给我解了围，还把我借住到他女朋友那里，就是你去过的地方。”

欧阳菊的讲述令人同情，自己来深圳还不是那样的艰难，对挨饿情景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欧阳菊继续说：“人要生存，再节省二百元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有一天在路上碰到夜总会的老板，老板和我说：夜总会不一定都要干那个的，因为我身材好，就叫我做迎宾小姐，就这样干了十来天！”

讲到这里，欧阳菊的眼睛里已经灌满泪水。

大茂不再犹豫，他觉得这个女孩值得帮助，对她说：“你不要难过，碰到我了，我一定会关照你！”

欧阳菊抹了抹眼泪，说：“我第一次看到你，感觉就很好，我以前算过命，到南方，我会遇到贵人的！”

“真的！”大茂惊讶地瞪起眼睛，并不是为算命吃惊，而是，她‘贵人’这个高帽戴上后没有退路了，自己这么好面子，也就非帮她不可了。

“你想干那一行”大茂问。

“我不知道，我父亲说过，做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作比较好。”

大茂内心基本有了个底，湖南妹不是一个浮夸、爱虚荣的女孩，一定要帮她，哪怕是再多的钱，他语重心长地告诫说：“今天先休息吧，我一定会帮你，在深圳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晚上不要乱跑出去，好吗？”

欧阳菊点点头，心里彻底打消了对大茂的戒心，转身走进小房间。

人有他的两面性，有时候心里会发出“魔鬼”般的贪婪，有时候又会发出圣人一样的良知和善心，大茂他有颇为正直的人品，可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最初去找欧阳菊是被她的美丽打动，出于满足自己的淫欲走到她跟前，发现人家女孩子正处在绝境当中，做人也不能趁人之危，他最初的贪婪，都被良知淹没了。

回到小房间，欧阳菊坐在小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感觉来深圳真的碰到贵人了，每每看到大茂和善的表情，都有难以言表的亲切感，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比昨天好多了。

新的一天开始，大茂还是买来早点，也许是早上大脑反应迟钝，两人话语不多，吃完饭大茂还是告诫她：“尽量不要外出，今天会有工作的消息。”

“我记住了！”欧阳温情地点点头，目送大茂出门而去。

大茂的工作特点，就是在外跑，好在公司是松散型管理，可以自由安排，他觉得有必要再到化妆品公司去谈一次，主要是保证金问题，如能少交一点，自己的压力也可减少不小。正欲上公交车，停靠站后面的大楼商场招商广告引起大茂的注意，他拍了一下脑门，情不止禁地自言自语说：“太好了！何不去做专柜！”

一时间大茂变得兴奋异常，他想，到深圳一年多了，充其量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仔，做大生意没有本钱，何不去商场租个专柜买化妆品，欧阳菊的秀色干这一行不是正好吗？一方面解决了她的工作，另一方又可成就老板梦，真是天助我也！

打的去圣伊化妆品公司，心里的那份激动早已经化做无尽感慨，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