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对方这个举动,苍麒微微眯起眼,冷眼看着醉梦楼楼主下来的表演。
醉梦楼楼主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走到了桌边一张凳子上坐下,还不忘招呼两位客人也落座,待景黎两人坐下后,才幽幽的叹了气,“两位小友既然已经与裘氏兄弟几个打过了照面,我也没什么可瞒着两位的了。”
“不怕两位小友笑话,我这醉梦楼虽说不是什么大宗门,不比九华宗归一门这样的庞然大物,但在这地界,有众多道友的支持与面子,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我们这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那些个争斗啊什么的,也鲜少能够和我们沾上边,大家都安于一隅。”醉梦楼楼主轻轻摇了摇头,似在怀念过去的安宁,再次开口的时候,话锋便转了个弯,“可自打那些魔头来了之后,这里就再没了安生日子。”
“许多道友惨死在他们手里,我等虽有心为报仇,但那裘氏兄弟几个身手很是聊得,为首的那个裘大,境界更是与我一般无异,我虽能勉强将其应付,但想要将人除去,却还是……”
在两个小辈面前诉说自己的不济,终究有些尴尬,醉梦楼楼主干咳了一声,将某个字眼含糊带过。“光是他们就够让我们苦手的了,谁知道,他们竟又喊了同伴过来,我实在是无法,现在的世道,大家都自顾不暇,谁都有难处,我们这里不好过,别的地方,说不得还有比我们更难捱的人在,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开口向人求助……”
醉梦楼楼主很是花费了一番唇舌在景黎两人面前上演了一场苦情戏,把被裘氏兄弟们压迫的她们形容成了一茬茬的小白菜,诉说着自己的走投无路,四处求援,最后终于得到了救援的波折故事。
显而易见,对方说了这么大一通的废话,都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景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一位的铺垫也太长了些……
又表达了一番对于无相门肯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感激后,景黎终于等到了来之不易的转折点——
醉梦楼楼主面上带着一丝挣扎犹豫之色,欲言又止,在说与不说间摇摆不定,听了这许多废话,无聊的都快要打哈欠的景黎见状,特别善解人意的问了一句,“楼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得到了关切的醉梦楼楼主终于松了口,“无相门的同道们肯来这里,我自是感激不尽的,但是,这破风问道图亦是我醉梦楼镇楼至宝,从师祖手上一代代传下,是师尊她老人家亲手交于我手上的,要是在我手上失了,我……百年之后,实在是愧见各位尊长……”
没有明着说无相门以破风问道图为要挟,带价而来,但结合对方前后所言,能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这位醉梦楼楼主今晚是过来做什么的?让他们帮忙当说客,说服无相门打消这个念头,还是让他们换一个目标,又或者是,直接求他们出手,把即将到来的魔头给消灭了,没了无相门什么事,自然也就不用再付给他们报酬了?
在景黎半听半神游的猜测着醉梦楼楼主的真正来意的当口,后者已经给他们科普完了这个所谓的破风问道图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本据说很牛逼,由某位大能所创造的功法,图上甚至还记载着这位大能最后的证道之地,其一生所得尽数留在该处。
概括着来说,就是一本厉害的功法,和一位前辈大能留下的遗产。
……大乘期的大能啊,听见醉梦楼楼主的介绍后,景黎脑中闪过的头一个念头,就是——怪不得无相门的那些人心动呢。
不过老实说,他个人对于这个所谓的破风问道图存有疑虑——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金手指,醉梦楼怎么还会混成现在这幅模样,全楼上下修为最高的竟然只是一个元婴后期,这要在九华宗,哪里还有机会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我也知,无相门的诸位道友前来此地助我,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将生死置之于度外。”
要是真的能够双方同归于尽,两败俱伤了,那才是她最希望的……
“然则,破风问道图与旁物不同,对我醉梦楼有非一般意义,恕我实在无法拱手奉上……”
余光瞥见景黎眼皮子下垂,已经在喝第三杯茶水提神,知道是被醉梦楼楼主的这么一通长篇大论给催眠的昏昏欲睡,而对方还有一副越演越烈的趋势,苍麒断然开口打断,“楼主有话不妨直说。”
没有明确的应承下帮忙,只是让她有话直说,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然不能令醉梦楼楼主满意,但也知道就这么口花花,就把两人哄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遂按了按鬓角,淡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愁意,幽幽道,“我也非是不识好歹之人,无相门诸位道友不顾已身安危前来助我,我也必不会亏待了他大家。”
醉梦楼楼主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断,“破风问道图上留有的,关于那位前辈的证道之地,我会交给吴长老;至于那部功法……几位小友不愿辛苦前来,我醉梦楼上下感激不尽,待此间事了,我会将它刻录一份,交到小友手上。”醉梦楼楼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这毕竟是先人所赠,原本还留在楼中,也算是我对得起先人的交代与嘱托了。”
苍麒淡淡道,“楼主无需如此,我与师弟来此,只为除魔。”
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