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一步,沉吟道:“好吧,那咱们就谈谈好了。”
大海子一指后面,说道:“那边有个茶馆,咱们到那儿吧。”他望着韩枫,目光还算和气。但韩枫可以看出他心里肯定不像目光这么温和。他看了一下时间,即使聊一下,也不会影响自己的约会,便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盛情,我也不便拒
绝。”心想:他能把我怎么样呢?我韩枫还会怕你一个乡下汉子吗?我交手过的敌人也不少,连握着枪的瘦猴子也打过交道,他不一样是我手下败将?何况你一个乡下野小子?不过趁这机会我也可以从他的嘴里听听冰娜的历史。我相信,冰娜不会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大海子见他答应了,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在前头带路,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家茶楼,两人上了楼,找了个包厢,要了一壶茶,然后对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
韩枫打量一下环境,不大的小屋,摆设普通,墙上还贴了几张老画。开了窗子,微风不时从外面送进来;站在窗前可以看街景;坐在这里,随时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或者是车鸣,或者是人喊,或者是叫卖的喇叭声。
大海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不白的牙说道:“韩枫,这儿比起城里差多了吧,你一个城市人肯定看不上的。”
韩枫慢条斯理地说:“咱们是来聊天的,不是来参观的。你不是要跟我聊聊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听着呢。”他虽说带着笑,声音里却含着威严,显示自己是个硬骨头,不是谁都可以啃的。
大海子干笑两声,说道:“不必那么急吧?还没喝茶呢。”正说着,服务生送上一壶茶。服务生出去之后,大海子提壶帮韩枫碗里倒满,又替自己倒满。
他也不客气,吱地一声,就是半碗。韩枫不禁笑了,心想:这才叫喝茶,而不是品茶。他拿起碗,啜了一口放下。这里毕竟是个小地方,那茶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随后,他等着大海子说话。大海子喝了一口后,用手抹了一下嘴,睁大眼睛,看着韩枫,说道:“你知道吗?我当初差点跟路冰娜结婚了。”
韩枫早有准备,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是差一点,不过还是没有结成。”
大海子咬了一下嘴唇,狠狠一拍大腿,大声道:“可不是,只差了一点点没有成。不然,路冰娜就是我的老婆,绝对轮不到你。”说到痛处,他的肩膀直抖。一个大男子汉,两只眼睛竟有点湿润了。
见状,韩枫突然间觉得他挺可怜,一个男人即使失去了一个女人,虽说伤心,虽说痛苦,但也不至于在人前这样?这样可不像男子汉。韩枫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大海子,你先别哭。你要是流眼泪,我只怕在这儿坐不住了,更别说跟你聊天了。”
大海子咧嘴笑了笑,挺不好意思的。他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死德性。提别的事,哪怕是看到杀人,脑袋被砍下来了,我也不怕;就是刀砍向我的脑袋,把脑袋砍下来,我也不会哭。可一提路冰娜跟我的事,我就想哭。你知道我有多爱路冰娜吗?我爱她爱得要发疯了。”
韩枫很冷静地说:“你跟冰娜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就不明白,你既然已经跟她订了婚就应该诚心待她,为什么在那个敏感的时期还到这城里乱来?这不足把自己逼上死路吗?你这事可做得不太聪明”
一提起这事,大海子胀红了脸,嘴唇抖着,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啪啪两耳光。这个举动使韩枫大感意外。他哎了一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怎么了?”心想:你有毛病啊?好端端地打自己干嘛!
大海子凄厉地说:“我该打,我该死。”说罢,双手抱头,低着脑袋流下眼泪来。这更叫韩枫不安于座。
韩枫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啊。”
大海子用手擦了擦泪,抬起头说:“不好意思,让人看笑话了。我不该这德性。”韩枫看他时,脸上已经花里胡哨,这都是擦泪擦的。
韩枫说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当初的事,要方便的话,你告诉我吧。你为什么会那么糊涂,干出那事呢?”
大海子唉了两声,略低头,说道:“反正过了这么久了,告诉你也不怕。我当初跟冰娜订婚,别提多高兴了。我们张罗结婚时,两家的家长都挺满意,我的心情更不用说。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爸不知道从哪听来,说我不是他亲生儿子、是别人的孩子。他发脾气,脾气可大了,说什么不肯给我出钱结婚。我妈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掏钱。我跟冰娜商量,要她跟我走,离开这个村子到外面过活去。可冰娜又不答应。我心情一坏,便去城里找朋友喝酒。
朋友很大方,请我吃大餐。吃完后在他的鼓动下,我们去找了小姐。哪知道,在那碰到同村的一个男人,他也是去找乐子的。他向来跟我家关系不好,结果回村子之后,就把事说出去了,我一下子成了大坏蛋。冰娜听了这事之后不理我,我去解释,她也不听。我连去几趟后,她就躲起来了,后来干脆离开家,跑到省城打工。你知道吗,我追到了省城,找了好久才找到她,我找她解释半天也没有用,她不肯原谅我,说我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我没法子,这才走了,到别处去打工。”
韩枫点评道:“这还是你的不好。你去找小姐,这就是傻子。冰娜那样的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