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背对她站着,俊美的容颜沐光而浴,美不可言。
钟唯唯听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响,她害怕的按住左胸,垂下眼,不敢再看。
原来她是这样的思念他,真是没出息。
时间流水一样的淌走。
赵宏图低咳一声,提醒重华:“陛下,老大人们已经喝完了甜汤,问您歇好没有。”
重华理一理袍服,从钟唯唯身边经过,身上的淡淡墨香糊了钟唯唯一鼻子。
如果不在此刻把事情说完,她大概得等到天黑才能再有机会了。
她低咳一声:“二师兄。”
重华顿住脚步,站在离她不到两寸远的地方,侧头垂眸看着她:“嗯?”
声音是从胸腔最深处发出来的,经过他的咽喉,又从他的鼻腔里出来,天然带了一种缠绵委婉的味道,让钟唯唯的心和灵魂全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不敢看他,垂着眼,低着头。
背书一样的飞速把话说出来:“您让人把沈琦赶出去,是因为不信任她吗?”
她说得很简单,但重华很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不信任,所以不能做到任由沈琦记录假的起居注,不能任由沈琦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他回答道:“不是。”
钟唯唯皱起眉头:“那您还要她做彤史吗?”
重华不置可否。
钟唯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没有真正想把沈琦赶走的意思。
她松了一口气,低声劝他:“如果陛下不想在那两个人身上花时间,不如考虑一下其他人,胡紫芝这些天都是闭门不出……”
重华的心胸中有怒气蓬勃生起,他猛地回头。
冷冷的看着钟唯唯:“这么关心朕的房事,不然你回来?你是我的师妹,和我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若死了,你定然活不成。你最知我心意,有你替我打理,我才能安枕无忧。”
钟唯唯把头越埋越低:“又又怎么办?夜里您要临幸诸位娘娘的居处时,我要跟着,又又一个人留在房里,他会害怕。”
她也害怕,她再也不想陪着他踏着月色、迎着风、穿过重重的宫阙,却是为了去看别的女人。
更不想强颜欢笑,假装自己一点不在乎。
重华冷笑:“那你管我?”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钟唯唯喊住他:“师兄……”
重华顿住脚步,听到钟唯唯说:“钟袤的事情,谢谢您。”
重华气得不行,冷笑:“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钟唯唯垂头丧气的回去。
沈琦在和女官们嗑瓜子说话,笑容勉强,眼睛还肿着,看到钟唯唯就跳起来,希冀的道:“姐姐,怎么样?”
钟唯唯不知道该怎么和沈琦说,重华的脾气越来越怪,她是猜不着了。
绞尽脑汁,想想这话要怎么说,却见钱姑姑进来,微笑着道:“小沈,昭仁宫那边有人过来,让你不要忘了晚上的差事。”
“谢谢姐姐。”沈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给了钟唯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笑眯眯和其他人打了招呼,高高兴兴走了。
钱姑姑目视着沈琦的背影,微笑着道:“小姑娘挺聪明的,你选的这个人不错。”
钟唯唯扯扯唇角:“是啊。”
钱姑姑状似无意的道:“知道么,今晚陛下要召幸惠嫔。”
惠嫔就是胡紫芝。
她才和重华建议胡紫芝,他立刻就让人安排胡紫芝伺寝,他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吧?
“如你所愿。”钟唯唯想起重华这句话,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红着眼圈,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钱姑姑并不管她,只把又又接到自己那里去。
教着又又踢毽子打沙包,伺候着吃好了饭,洗了澡,才把又又送回来。
又又很乖巧,听钟唯唯念完一个故事,就乖乖躺下睡觉,睡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钟唯唯连忙让小棠去请太医,他在床上翻滚:“我要爹爹,要爹爹……”
钟唯唯动了疑念,把宫人屏退,捧住又又的脸,和他目光相接:
“又又,我要你对我说实话,是真的疼,还是因为想要你爹来陪你?”
又又目光飘忽,不肯回答她的话。
钟唯唯强迫他和她对视:“你知道你阿爹今晚有事,对不对?
他是在办大事,办正事,咱们不能打扰他,不然人家会说唯姨无理取闹,拿孩子作伐,惹是生非,你懂么?”
又又红了眼圈:“我不想要你不高兴。”
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钟唯唯觉得,自己就算是这一生不成亲,不生娃,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养子也还好啦。
她让人去把小棠叫回来,搂紧又又,微笑:
“我很高兴啊,你爹答应将来给我一个大宅子,一个大茶园,还有用不尽的金银财宝和成群的佣仆,许我在郦国横着走呢。
到时候我有了钱,你来我们家做客,我给你做好吃的。”
又又被她的许诺吸引了注意力:“会带着我抓麻雀吗?会有很鲜香的田鸡吗?有烤蝉吗?我想吃。”
“都有,都有。”钟唯唯许诺,吹灭了灯,安静睡觉。
还没睡着,外面灯光四起,人声渐来,宫人从外面跑进来:“陛下来了!”
紧接着,重华裹夹着冷冽的夜风,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就走到了她的床前。
钟唯唯措手不及,披散着头发,只穿着里衣,下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