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啊,
我吃醋了。”
这都哪跟哪啊,他不是那个意思啊!谁去吃詹言侨的醋了,别逗了!他又不喜欢合欢,他喜欢的是宋之漫!
宋斯南解释:“我真的不喜欢苏合欢,真的,那天我就……我就是羡慕那对狗男女!”
“……狗男女?”宋之漫哭笑不得,“有你这么说他们的吗。”
宋斯南理直气壮的说:“不是狗男女还是什么,整天在我面前秀秀秀,秀的我脑仁疼。”
他任性起来特别的小孩子气。
宋之漫仰头看着他,不远处就是一盏路灯,她的呼吸之间,面前一片雾茫茫的,面前的宋斯南,有点不太真实,却又是真实的。
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却和以往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他个子高了许多,在月色与灯光之中,脸上棱角愈发分明,眼眸璀璨,像是一片盛夏星空。
隔着一片雾蒙蒙的空气,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
宋之漫轻声说:“宋小四,我突然觉得你变了。”变得不真实了。我看的到你,却看不清你。你好像是在我面前,在我面前的又好像不是你。
她陡然陷入一个怪圈中。
一个叫“真实与虚假”的怪圈。
“哪里变了?”宋斯南低头看她,两个人双眼对视,他轻声说:“我还是那个我,宋小漫。”我还是那个我,除了对你的爱逐日递增,其他的分毫未变。
我想,我真的是爱惨了你。
宋之漫说:“我总觉得你们都变了。合欢变了,鹏少变了,阿嗣变了,甚至连你也在变了。唯独我,什么都没变。”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是,应该说,你们都长大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她此刻像只孤独无依的旅客,只身走在荒芜沙漠,看不到未来,辨不清方向。
路程中偶遇一位善人,便抓着他的手说着自己此时的心酸。
宋斯南伸手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说:“我们都一样,之漫。我们都在长大,只是,每个人长大的方式不一样,而且,你忘了吗,你比我们都要小两岁。”
“可是,长大,到底是什么呢?”
宋斯南被问住了。
长大,到底是什么?
过了好久,直到他把宋之漫送到她家门口,再往自家的方向走去,看着雪花漫天飞舞,他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宋之漫房间的灯亮起。
他的心里,如烈火般炙热。
他忽然明白了,长大是什么。
是陪你走过这小半生,经历过磨难、伤痛、心酸、开心、难过,有无数次的争吵,也有无数次的忍让。
曾有无数次想和你就地解散的念头,却还是抵不过与你一夜白头的冲动。
是过尽千帆,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的长大,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第三十五章
这场雪竟然连续下了半个多月,整个c市都陷入苍茫白色之中。
然而这持续半个多月之久的大雪,竟在宋之漫生日前两天停了。
冰雪消融,温度骤降。
消失许久的太阳挂在天边,积雪消融,流水声淅淅沥沥的竟像是在下雨一般。
宋鸿渊开车带宋之漫去墓园。
冬天的墓园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苍凉,单薄的墓碑原地而立,鲜少有人过来,像是被荒废了一般。
宋鸿渊带头走在前面,手上拎着一袋东西,宋之漫手捧鲜花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
等到了隋欢那儿,宋鸿渊从袋子里拿出两块抹布,拿着抹布擦着隋欢的墓碑。
落雪堆积,积雪消融,墓碑上的照片带了点雨水。
照片上的隋欢还是当初姣好的模样。
她微微笑着,眉目如画。
等到宋鸿渊把这块都收拾干净妥当,宋之漫连忙把那一大束鲜花放在墓碑旁。
她一一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摆到隋欢的面前。
一封一封的信,宋鸿渊一年所写、一年所念,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生平际遇都与亡妻一一说明。
有些爱不肯歇止,一爱就是一生。
哪怕死亡,都无法令他们二人的爱意消减。
宋之漫伸手抚摸隋欢的照片,她轻声说:“妈妈,之漫来看您啦。今天和爸爸一起,妈妈,您还好吗?”
“我看了您给我的本子,嗯……很开心呢。你虽然不在我身旁,但是啊,我总觉得,只要一个转身,我就可以拥抱到你。”
“之漫很想您呢,妈妈您呢?想之漫吗?”
……
她越说越多,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不足挂齿的琐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到最后,她喉咙干了,咳了下嗓子,说:“今天好像说了太多了,妈妈您别嫌烦呐,我、我就是太激动了,所以没办法控制住我自己。”她起身,看向宋鸿渊:“爸爸,您说吧。”
宋鸿渊浅笑着摇头,“我说完了。”
该说的话都已在每个夜晚和她诉说,这个时候,不过是来见她一面。
一期一会。
他拿出打火机,示意宋之漫让开,把那些信纸全都给点燃烧了。
火苗燃起,纸张燃烧,在这个寂寥的冬季张牙舞爪的飞舞盘旋在空中。
宋之漫站在宋鸿渊身后,在他高大宽阔的背影之下,仰头看向天空。
——又是一日晴好天气。
妈妈,您看到了吗,今天的c市,天气晴。
……
晚饭是在宋斯南家吃的。
当初隋欢离开后,宋之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