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守了将近两个月，终于让我使了点手段拜入方外门下，方外轻易不收近身弟子，在我之上，只有两个师兄一个师姐，入门以后的日子当然也轻松，偶尔学一点昆仑修行心法，平时多在书房看书学习研究阵法，从最简单的到有点复杂的，如此过了两年，我也算掌握了大部分的阵法，方外自然对我多了几分青睐和疼爱。

几乎是同时，魔族的军队开始肆虐村庄，昆仑作为第一大修仙门派，自然担负起了抵抗魔军的责任。越来越多的昆仑弟子下山除魔，昆仑山上渐渐只留下了几位长老和最精英的护卫弟子。

最后一批派出去的是我的三个师兄师姐，其他长老座下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方外的徒弟最后才出发，都知道方外的性格，虽然刻板，又很护短，何况我这几个师兄师姐身手平平，若要一展风范就必须用阵法取胜。但让人意外的是，阵法学得最好的我，被留了下来。

这样的时候，各大长老多少有点争强好胜的心思，想着自己的亲传弟子总不会死的，如果下山除魔立下功劳，回来以后必定能在门中得到一席之位，却方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师兄师姐下山的时候，方外也只是嘱咐他们早去早回，凡事量力而行。

师兄师姐下山以后，方外叫我到密室，还没开口，就从暗格中取出一方竹简递给我，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又不是很确定，便问：“这是什么？”

方外已经过百岁，却还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没有修得仙身，但也有了延年益寿的效果。此刻他一双年轻又沧桑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不见波澜，偏偏看得我心里一愣，像被抓包了一般的感觉，又听得他说：“你千辛万苦拜入我门下，学了两年阵法，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我接过竹简，打开一看便是大大的“灭灵阵”三个字，心里一突，抬起头再看向方外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转过身体，面对着墙上一副阵法图，半仰着头，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跟我说话：“其实也不难猜，我这里值得别人惦记的，也就这么个东西了。你这么好的资质，不学功夫不学法术，也没有想过成仙长生不老，天天就窝在书房里学阵法，比你任何一个师兄师姐进步都要快，如果不是钟爱阵法，那可能就是另有所图。”

走到他身边，我歪着头问：“你不怕我学会了灭灵阵就拿去为非作歹？”

方外冷眼瞥了我一眼，却透出两分薄薄的笑意：“你是我所有弟子里唯一有资质继承我的阵法的人，你是造福苍生还是为非作歹，我也只能传给你。再说你肯定也知道，灭灵阵要驱动，必须会蓬莱失传的五灵融聚，老实说，这个我也不会，所以我摆出来的灭灵阵，是没有威力的。”

我默然没有说话，握着手里的竹简心里五味陈杂。方外很信任我，我知道，但是，作为一个修仙门派的长老，方外的信任不是基于我的善良和责任心，仅仅只是因为，他欣赏我。

“不过小槿，你必须答应我，就算有朝一日你学到了五灵融聚，也绝对不能使用灭灵阵。再凶险再绝望也不能使用。”

方外的声音变得莫名低沉，我看着他的侧脸，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抵触和低落。

灭灵阵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是知道的。灭灵阵和五灵融聚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会，只要阵法中心有一个会五灵融聚的人作为阵眼去发动阵法就行，但是下场，就是这个发动阵法的人，会散尽全身灵力而亡。

往后的日子，我作为方外内定的继承人，只负责研习灭灵阵，几乎对门派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于同门在外的情况也不甚清楚，这样的时光又过了半年，在我学会灭灵阵的同时，魔族的大军主力压到了昆仑山门口，我这才知道，门内所有外出的弟子，但凡还活着的，都已经回到了昆仑备战。

这是半年以来我头一次见人，方外亲自来到房间来叫我，我随着他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几乎是两军对垒的场面，昆仑的掌门和长老们站在最前面，对面魔族的大将也首当其冲。

魔族的意思很明白，昆仑有着对抗魔军的实力，要控制整个人间界，就先要铲平昆仑。魔族在人间界会被自然削弱魔力，但是三个月后会迎来一次恢复，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三个月之后与昆仑一战下战书。

什么？我怎么知道这么多？那当然是方外在来的路上告诉我的呗。

回到双方对垒。

魔族的大将果然是器宇不凡，用现代人的话来说，魔族的将领全身是一副硬汉的做派，而昆仑的掌门，则是真正的仙风道骨，无争之中透着掌控一切的气势。

就在双双沉默的时候，昆仑的掌门说话了：“将军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免得我众多弟子看到将军这般阵势，心里太过于害怕。”

魔将大笑，说：“掌门对于我等来访心知肚明，不然能提早唤回弟子布阵等我？我看不是昆仑弟子害怕，该是我魔族子民恐慌才是。过去半年，我魔族不少人死在昆仑弟子门下啊！”

掌门也是面带微笑，言语之中沉稳至极：“我昆仑修仙求道也是为了天下安宁，魔族骚扰百姓，烧杀掳掠，昆仑弟子应该清理。”

“好！既然如此，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魔将突然变脸，周身遍布重重黑雾，我一眼看去，便是灵力集结：“我魔族要掌控人间界，你昆仑要除魔卫道，我们注定是敌人。三个月以后，魔族与昆仑生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