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阡拒绝腾出时间来思量女孩,他觉得自己自顾无瑕,他只是同意,如果真有那么个药物传到他手上,他会试一试。他朝她挥了挥手,示意他同意她走。这几天他扣留女孩,其实只是一种形式,女孩的去留,不在他的能力控制范围,毕竟是法制社会,而,她又是一个大活人哪。
胡心宇从来没有这么难挨的时光,每过一分一秒,都会让她心惊肉跳,她的命运有如一艘在风浪中行进的破船,她与所有平安健康的人去成两个世界,与马修,置换一轮生死。
女人在胡心宇枯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这次她做得很直接,一只手搭在胡心宇的脖子上,手指准确的压在胡心宇的颈部血管处。胡心宇感觉到一阵凉意,酒精棉球拭过那一小片被相中的皮肤,随后,一阵微微的刺痛,那种让胡心宇不再有退路的、让她失去力量的药水的第二次剂量完成注射。
胡心宇仰起头望着女人,女人把针筒随手塞进旁边的垃圾筒,侧着头拉过衣领,对着里面暗藏着的微型麦克低声说道:“已经得手。”
女人牵起胡心宇的手,胡心宇站起身,不由自主的被牵进了紧急消防通道,背景是一条忙碌的医院走廊,两个工人推着一个氧气瓶走过,紧跟着又是一个工人推着满满一大车病房里换下来的物品走过……
女人牵着胡心宇,轻车路熟地进入了有她们的人接应的楼层配电间,胡心宇在那里被换上了一套连裤的工装、戴上安全帽、系上安全带,胡心宇想起了早晨就看见的那部在医院修理玻璃幕墙的机械臂吊车,她知道了,这一切早有预谋,自己将乘坐工程吊车直落地面。
“你还好吗?”做完这一切后,女人问胡心宇。
胡心宇冷冰冰的答道,“还好,药可以给他们了吗?”
“会有人送到病房里去的。”
“可以不绑吗?我跑不了。”胡心宇看到系到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多出两个绳绊,身旁的人捉着她的手叠在一起,她的心收缩了一下。
“如果你主动接受这个东西,可以的。我们也不想做得明显。”
胡心宇的口里,于是被放了一片药片,这药片转瞬麻痹了她的舌头及喉咙,她失去了言语。
暮□□临,并且渐趋渐深。胡心宇终于被从一块打开的玻璃幕墙上面推出,跨进等候在那里的升降台,乘着初春诈暧还寒、有点凛冽的夜风,徐徐降落到地面。十步之内,停着一辆重型的机车,一眼望去,这场景,无非是一群下班的工人,上了他们的工作车,一天的辛苦劳作暂告结束。
☆、第五十六另一种生活之序幕
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弊。洪鑫知道此话却从未想过自己也可能应了这个说法。当晚,他原本是要端坐在自己的巢中等待“招呼”那个三番五次从自己手心里逃脱的死丫头的。他与那个死丫头之间实在太纠结,捉着了吧,又跑了;跑掉了吧,偏偏又有机缘让他重新她捉住;重新捉住了吧,却只是很短的一时间,她偏偏好运的有这样那样的时机逃走。这个抓了又逃,逃了又抓的游戏,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把他整得又颓又疲。每次都以女孩洋洋得意地离去,留他在原地空被人笑话而终。这一次,他痛下决心,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这个过程再生枝节。
一切都安排的很顺畅,他想不出那个死丫头还能再有什么花招!
这时分,他应当是威而不露的坐在自己的“龙椅”或者更直接点,躺在“龙床”上召见女孩的。女孩儿怕已经是死了逃跑的心吧,要不她怎么肯听从摆布,让他不怎么费周折拿到呢?
他与她,俩个人反反复复的较量,这一次终于要以女孩被降于他之下而告个阶段。女孩以泪洗面的样子标志着她最后终于臣服于他,今夜,就是这最后!他理所当然的又骄狂了一回。
洪鑫满门心思都只在女孩身上,女孩正押在路上这件事,让他惦惦不安,感觉到她与他的物理距离在一步步拉近,他有些焦躁,他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慢得以至于他不得不找点什么乐子,来打发,这恼人的时间!
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来到地牢只不过是想找个乐子消遣消遣。他如果要找乐子,可以叫喽啰们把“乐子”揪到眼前来乐的。他很不凑巧的选择了自己去挑选个“乐子”出来的方式,这个方式促成了他快速地一命归西。他至死都没看清,他在往里走,里面有个“乐子”正拼了命的往外逃。
“乐子”手里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边逃边挥舞。随行的喽罗们原本按住了他的,在他身后的追赶着的喽啰也已经快够着他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喽啰们竟然又一致的轻视了他,没拿稳,随洪鑫而行的喽啰甚至没留意到他手里有个东西。那个“乐子”奋力一挣,一头撞上走在正中的洪鑫身上,把手上的东西扎进了被桃花烘得满面红光的洪鑫的胸膛,一股黑血飞溅而出,护身的喽啰救之不能,眼睁睁看他,捂着胸慢慢倒下,眼睛睁得大大的……
说起来奇巧,这个并非是勇士却杀掉了一个凶残成性、恶行累累的黑帮大佬的人,他断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英雄”。当然,他这个英雄当得短暂,洪鑫倒地身亡,短暂地惊吓过后,他重新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却转眼被追上,被在场的喽啰剁成了肉浆。必须承认,就算是死了,这样的成名机会也是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