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业脸上青红不定,想继续反驳他老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告诉你,你要帮你那些朋友,要给他们借钱都没问题,但是不许影响公司,不许影响你的事业和前途,你听明白没有?”
王少业低着脑袋,一脸倔强。
“还有,下个月你就去跟鸿程集团董事长的孙女相亲,上一次安排你去你就不去,这一次必须去!”
王少业陡然抬头,“爸,我不去相亲!”
“必须去!没得商量!你要是不去,就不准再去见你的那些朋友!”
王少业涨得脸通红,后退一步,怒喊道:“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社交圈子?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
“就凭我是你爸!”王平成冷着脸,“我警告你,这一次你要是敢不去,你的卡,你的车,我全给你停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王少业气得眼眶通红,握紧双拳,肩膀微微颤抖。他不想接受他老爹的安排,可又没有办法,老关随时可能需要他的帮助,他绝对不能被他老爹剥夺自由,不就是去相一次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事王少业没跟任何人说,更不能让艾娉婷知道,她要是知道他去跟别的女人相亲,他估计又要变成她口中的烂黄瓜了。唉,情路坎坷,以前喜欢齐欣的时候就怎么都追不到,现在喜欢艾娉婷,她又知道他有那么多丢脸的往事,上次他有意无意的表白,还被她骂了一顿,想追到也不容易,他怎么就那么苦逼呢?
关灯那边,齐欣还是每天都会去,从早上待到晚上。有时她会不停地跟他说话,他一般不怎么回应,至多说一句“不要说了,你走吧”。有时她也什么都不说,就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外,像一个柔弱却坚强的卫士。
不说话的时候,她会研究昆曲的曲谱,琢磨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昆曲变得更加好听。
一开始她都是坐在地上,可地面又冷又硬,坐久了屁股都能长出老茧,后来她才想到买一个折叠的小凳子带着去,放在他的门口。她还得带着充电小风扇,还有手摇的扇子,因为夏天到了,就算在楼道里坐着不动,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汗。
齐欣连昆剧院都不去了,多次请假不可避免让领导非常不满,可她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关灯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她照例来到关灯家门外,却意外地发现摆在门口的折叠小凳子不见了,地上还有一张纸,上面凌乱地写了一行字。
——走,不要再来了。
齐欣内心凄冷一片,关灯不想让她继续守在这里,就把她的折叠小凳子拿走了。为什么?难道他真的不希望她陪着他吗?如果他真的不想见她,真的不需要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妈妈的墓前,让她找到他?
他分明是想见她的,他只是克服不了内心的障碍。
齐欣走到门外,敲敲门,不满地叫道:“喂,你以为你把我的小凳子拿走,就能赶走我吗?大不了我今天坐地上。”
屋里没回应。
齐欣真的盘腿坐在地上,从购物袋拿出一瓶水,拧开来喝。她刚喝了两口,就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定睛一看,竟是韩立。她站起身,疑惑道:“韩、韩立,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问了你师妹,她告诉我你在这里。”韩立走过来,痛心疾首地说:“齐欣,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班也不上了,昆曲也不唱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齐欣吗?”
“韩立,我……”
韩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热切地望着她,“咱们不是说好一起为昆曲努力吗?这是我们的希望和梦想,难道你放弃了吗?”
齐欣摇摇头,缓缓说:“不,我没有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那你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关灯连门都不给你开,他根本就不想见到你,你这是在浪费精力,浪费时间,浪费生命!”韩立激动地呼喊,“齐欣,你跟我走吧!我们回到昆剧院,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齐欣摇头,拨开他的手,“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他,就算他不见我,我也要陪着他。”
韩立双目赤红,心中无限伤痛,“你怎么那么傻啊?齐欣,你知不知道,副院长已经以你无故旷工多日为由,提出开除你的书面意见了。你再不回去上班,真的会被开除。你一个唱昆曲的,离开昆剧院,你还能去哪里?”
在他们这样的事业单位,如果员工连续旷工超过十五天,或者一年内累积旷工超过三十天,领导即可提出开除的书面意见,经全体领导审批决定后,即可开除员工。
齐欣这一次连续请假的时间确实太长了,邹副院长要把她的请假说成是旷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了关灯,就算昆剧院真的把她开除,她也在所不惜。
韩立只想说服齐欣跟他离开,回昆剧院上班,齐欣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
就在两人说话间,关灯的屋子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许多瓶瓶罐罐都摔在地面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齐欣脸色骤变,扔下韩立,跑回门前,急切地拍打房门:“关灯,关灯,你还好吗?”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齐欣急了,不停地拍打房门,“关灯你没事的话回我一声,就回我一声好不好?求求你,回我一声,关灯?”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齐欣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浑身阵阵发冷,关灯一定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任凭她这么拍打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