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怕的?房梁又不是砸在我头上的。难道王爷你怕了?”
魏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又与云招福的目光对上,略微勾起唇瓣微微一笑:“从赐婚那日开始,已经有四个侧妃都遭了难,外界都说是我天生走霉运,克了她们,你果真不怕?”
云招福眨动她的大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真不怕。从小到大我身上也没别的优点,琴棋书画不会,诗词歌赋太累,唯独运气挺好,今后我分你些运气便是。”
她的声音平缓而有力,将魏尧的心都冲撞的飘忽起来,嘴角的笑容越发深厚,牵起了云招福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压着,然后侧过头与她缓缓靠近,额头相抵,魏尧低哑声音传入云招福的耳中:
“那今后便仰仗王妃了。”
云招福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魏尧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就像是竹林的风,清晨的露水,没有丝毫浊气,与他这般亲近,云招福忍不住抿唇一笑:“好说好说。”
甜甜蜜蜜回到定王府,魏尧下车后不忘将云招福给扶下来,管家王顺在门口等着他们,迎下台阶,对魏尧和云招福行礼:“王爷和王妃回来了。那个……工匠已经走了,说是沈侧妃那间屋子的房梁接头处松了,也不知是不是有蠹虫为患。”
云招福疑惑:“蠹虫?都是新建的屋舍,如何会有蠹虫?”蠹虫照理说不该出现在新木头上,并且如果出现了,也不会只损及接头处才对。
“这个老奴也不明白,工匠们那样说的,说若非蠹虫的话,好端端的房梁又怎会松动呢。明日老奴再去土木司请人回来瞧瞧,若有蠹虫,得提前治理才行。”王顺将情况禀告给魏尧知晓,魏尧点头后,正要入内,却听王顺又喊住了他:
“王爷稍待,还有一件事。”王顺的表情似乎不太好,很无奈的样子,只听他斟酌着低声对魏尧和云招福说道:“那个……杜侧妃今儿早上也把脚给扭了,下人们都在说……”
王顺不敢说下去,一张粉白的老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说什么?”魏尧冷声问。
“说是……府里邪性,人心惶惶的,管事们都去李嬷嬷那儿说这事儿了。”王顺是从小伺候魏尧的,在魏尧面前有点体面,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
魏尧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悦,声音听起来更冷了:“我看不是说府里邪性,是说本王邪性吧。”
王顺吓得赶忙低下了头,魏尧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王顺这才敢抬头,就看见云招福还在,对云招福堆起一抹无奈的笑:“王妃,不是老奴搬弄是非,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接连出了两回事情,昨晚上沈侧妃的房梁塌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哭着呢,谁想到,杜侧妃那儿又扭伤了脚,这未免也太巧了,不怪下人们嘴碎。”
云招福点点头:“嗯嗯,连着出了两回事情,确实很巧。要不我去看看沈侧妃和杜侧妃吧。”
王顺立刻躬身带路:“哎,王妃这边请。”王顺当了定王府的大总管,不怕做事,就怕没人管事,这么大个定王府,上下仆役好几百人,挡不住众口悠悠,若不管不顾的话,指不定将来会出什么乱子呢。
王顺领着云招福去了两个侧妃居住的香萝苑,香萝苑是个四方院,面积挺大,两个侧妃分别住在东面与西面,一面大概并排四五间房的样子,中间有个大花园,南北两侧是回廊。云招福进了院子之后,就听见沈侧妃的哭声,哀哀戚戚,身边似乎有人正劝着,王顺上前对云招福指出:
“沈侧妃住在西面,原本是住在中间那间,但昨儿出事儿,现在挪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杜侧妃住在东面。”
云招福点头,然后果断往东面去了。她最怕见人哭了,让沈侧妃先哭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些,她再过去表示慰问,这样效果可能比较好一点。
云招福走上了东侧院的台阶,就有个穿着青衣的丫鬟迎了出来,那丫鬟云招福见过,是杜媛媛的贴身丫鬟,好像叫什么褚红的,从前杜媛媛还没做魏尧侧妃的时候,贵女们聚会,她就是带着这个丫鬟在身边,没想到嫁人的时候,也给一并带了过来。
褚红是个窄长脸,瘦高个儿,骨架不算大,但关节却很明显,手上有不少茧子,据说是小时候在杜家做杂役的,后来被杜媛媛解救到身边做一等丫鬟。
“参见王妃。”
褚红给云招福行礼,云招福抬手让她起来,问道:“你们侧妃呢?听说她扭了脚,怎么回事啊?”
褚红起身,请云招福入内,回道:“昨晚沈侧妃那儿出了事,我们侧妃就一直陪着,今儿早上去厨房给沈侧妃炖些安神的补品,没想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从台阶那儿踩空了一脚。”
云招福进到屋内,就看见杜侧妃一只脚踝上缠着白色的布条,满屋子的跌打酒味,云招福用帕子掩在鼻间,往吃力挣扎着要起身的杜侧妃走去,摆摆手:
“既伤了脚,就别起身了。”
杜侧妃倒是听话,坐了下去:“多谢王妃体谅。”
云招福的目光在她的脚上瞅了两个眼,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踩空了一脚呢。”
杜侧妃幽幽叹了口气:“唉,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那台阶不过半掌高,我走的时候也瞧见了,可不知怎么就踩空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脚脖子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云招福正要喝水,听见杜侧妃的话,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