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多睡会?”
“等日上三杆再起吗?从今日起每日必须卯时起床入定,早饭我已准备好了,待你梳洗完,便快过来吃饭。”说完轻叹一口气,踱步离去。
不知今日修的是何仙术。
我赶忙打水梳洗一番,对镜挽了个简单的凌云髻,后簪了支蝶翼紫步摇,还是上次和赤炎下山时缠着他买的。
到了倾羽的竹屋,见他正端坐在案前看书,桌上摆好的碗筷并未动半分,是刻意在等我吗?有丝暖流自心底淌过。
我默默地将饭盛好放在桌上,他这才放下书过来,坐在桌前打量了我片刻:“吃罢饭随我下趟山。”
我有些愕然:“昨日不是去过了吗?”
他夹了片竹笋放进我碗里:“去给你置些衣裙。”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洗的发白青衣,因着以往都是我一人在这山上,故也并未在意穿着,只觉随意方便好,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倾羽浅笑:“快吃吧。”
下了山,倾羽便带我直奔锦绣坊,此铺是全巴蜀最大的布庄,进店的都是官宦家千金或是达官贵人的夫人。
我跟在倾羽身后攥着衣角有些踌躇,他笑着执了我的手走到柜台前,唤来店家为我量身。
那店伙计拿了衣尺过来:“客官,我们店里新到了几身成衣罗裙,款式质地皆属上等,不妨为夫人挑几件?”
夫人?我连忙摇头摆手正要解释,倾羽已是笑道:“如此甚好,顺便把你们店里上等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挑些一并打包。”
“好类,客官,您随我来。”
店伙计量好尺寸便带我们入了后堂,设堂里用荷花丹屏围着几座衣架,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衣裙。
店伙计指了几件适合我尺寸的衣裙说道:“您看相中哪件还是……”
“全都给包起来吧。”他温文浅笑。
我惊愕不已,是不是神尊级别的仙人出手都如此阔绰啊。
出了锦绣装便瞧见街道围满了百姓,齐刷刷望着远处驶来的马车,流苏摇曳纱帐轻摆,透过紫色的纱帐,可看到里面坐着位面戴轻纱的华衣女子,两旁各有侍女和士兵把守。
突然人群中一阵躁动,我不知何时被推桑到了前面,见一群乞丐犹自跪在马车前行乞,士兵正待驱赶,马车上的女子对着随行的侍女嘀咕了几句,那侍女便走到前面对着士兵细声细语道:“我家小姐说了不得对他们无礼,这是些碎银子有劳兵大哥打赏给他们吧。”
说完自怀里掏出两袋荷包,那些乞丐们见此蜂拥而上。
风吹起马车上的纱帐,也掀起了那女子的面纱,我只觉得那张精雕玉镯的脸很是熟悉。
“芊月!”我猛然惊讶道,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人潮涌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突然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将我拉了出来,拐到没人的巷子里,一把将我裹进他的怀里。
“赤炎,你怎么在这儿?”我甚是惊讶,看到他放在我腰间的双手顿时脸红心跳。
他眉眼微弯反而拥的更紧:“我就不能来吗?怎得你一个人下山?”
“我是和师父一起……师父!”我现在才发现已寻不到倾羽的身影,许是还在人群中。
“师父?你何时有师父了?是那个总在你屋前设结界的人吗?”赤炎眸中微怒。
我垂首斟酌着词语:“设结界的是我姨母紫罗上仙,她将将为我寻得了一位修练仙法的师父。”
赤炎浅笑低头与我鼻尖相对:“那灵儿要好生修炼,早日回天庭与我团聚才是。”
说完薄唇竟贴上了我的眉心,我赶忙闭上眼睛,微热的气息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待我睁开双眼他已拉开距离。
“晚上我再去寻你,现在还有要事去办。”说罢已消失在巷口处。
我恍惚地从巷子里走出,见倾羽果然正在人群中寻我,我未开口他便望到了我,朝我跑了过来,似是有些焦急:“刚刚你去哪了,害的我好找,快回去吧。”
我还在发愁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他却已转身朝前走了,我拉了拉肩上的包裹,朝回山的路走去。
回了竹山已是日落,倾羽允我先回木屋小憩,他去生火煮饭。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今日之事该不该与他说,他虽未让我唤他师父,但在我心中他对我照顾有加,虽相处时日不多,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也不应瞒他。
过了许久发现窗外已是暮色,心想倾羽怎的还没煮好饭,便匆匆下床来到竹屋。
桌上的饭菜已摆好,屋里却没有倾羽的身影。环顾才发现书案的砚台下压着张宣纸,墨迹未干:我有事出去了,你先吃饭别等我。
我叹了口气扒拉着饭碗,细想他今天甚是怪异,在人群中时我亦回头寻他,但未见他身影,回来的路上见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起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曾提起我也未曾问过,我摇了摇头索然无味。
将将收拾好碗筷,便见掌心柔光闪烁,我不由翻掌看到“来竹林”,是赤炎。
我匆匆擦了把手,回木屋翻出包裹,换上今日刚买的妃色荷叶罗裙,又理了理长发这才朝竹林走去。
现下月色正浓,赤炎一袭月色长袍,墨发倾泻,见我走来薄唇轻扬,魅惑人心,我抑制不住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险些失笑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自身后变出一个油纸包。
“八宝鸭?”
“嗯,我路过醉霄楼特意为你买的。”赤炎凤眸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