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几个闪躲,成功的避开了沐阳侯府的家仆,带着她躲到了层层的假山之中,然后把她放了下来。
小人儿双手攥拳,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容锦有些讪讪:“啧啧,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
这个人,这个人?!端和倒退两步,之前的惊恐退了几分。一低头,看见她手上攥着的几根黑亮的长发,随手扔掉,跳脚:“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你这是绑·架,绑·架!!”
年纪不大,气性到不小。容锦往假山石上一靠,懒懒的看着端和。
身穿鹅黄色绣草绿色如意纹的小袄的小姑娘,珠红色挑银线裙子映着日光水纹一样粼粼撒开,乌黑的头发梳成双螺髻,上头缠着珊瑚珠和珍珠缠成的发圈,一张小脸莹润白皙,透着一点婴儿肥,与一点因为生气而晕染开来的粉色,如她脚边葳蕤盛开的那丛石竹花,粉嫩的叫人想捏上一把。
容锦眼睛生的漂亮,秀丽的眼线在眼角处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看不清的漩涡,如此看她的眼神有些专注,端和有些发毛:“你看我干什么?”
容锦收回视线,把玩着随身带着的海棠怒放描金乌木折扇,道:“怎么,看一眼还是要收费的吗?”
“收费不至于,”端和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我只要多看你几眼,也就补回来了。”
不得不说,再见眼前这少年,依旧漂亮的惊人。乌亮的头发齐齐的束在脑后,五官齐齐绽放在眼前。眉飞入鬓,目似点漆,鼻若悬胆,唇似珠樱。此刻唇边带笑,便若那春晓之花,徐徐盛放。
“是吗?”眼前猛然放大的俊脸让端和一惊,小短腿支撑不住往后倒去。眼见着就要撞上了身后的假山石。容锦眸色一闪,手遽然伸出,护住了端和的后脑勺,他的手重重的撞在了假山石上。
端和吓了一跳,容锦也呲的一声皱起了眉。
这会儿,也忘了向他质疑为什么要把她拐到这里来。端和伸出小胖手捧住他的右手,担忧道:“你,你没事吧?”
不过是破了点皮,皮肉伤而已,自然没什么事。但是容锦转了转眼睛,换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疼,自然是疼的厉害。你没瞧见,已经出血了吗?!啧啧,小丫头,你看我为你负了伤,怎么你也要报答我一番吧?”
端和抽了抽嘴角:“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缺,就是缺个小媳妇儿。要不这样吧,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许,给我做媳妇儿,怎么样?!”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琉璃色,映着今日灿烂的秋光像是水波层层绽放,诱·哄道。
端和放下他的手,撇嘴:“我看你不是撞到了手,而是撞坏了脑子。”阿米豆腐,这是谁家的少年啊,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容锦却是笑了,端秀绝伦的模样让端和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难骗。”容锦伸手揉上她头上的两个小包包,脸上带了几分郑重:“上次见面,我告诉你,如果再见,我就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端和仰头看他,她眼睛生的好看,瞳仁儿乌黑,黑曜石一般,澄澈透明,似是把这秋日的艳阳全数堆进了眼睛里,亮的移不开眼睛:“我知道你叫什么,你叫容锦,对不对?”
容锦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在天工楼还见过你一面,但是你没看见我。”端和伸出小胖手比划:“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叫什么了。”
天工楼?容锦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既然听说了我的名字,便也听说了我的劣行。怎么,你不怕我?!”
他几乎不用思索,便能明白京里人怎么说他。纨绔子弟败家子,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数不胜数。
“怕你做什么,你又吃不了我。再说了,”端和道:“那真的是你吗?”
别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直觉,京里传言中劣迹斑斑的容锦,与眼前的容锦并不是一个人。更何况,她在天工楼里听到的那些,隐隐觉得他家里的长辈似有不妥。
容锦一震,眼睛里便多了几分怅惘:“是啊,那究竟是不是我呢?!”
莫名的,端和就觉得这一刻的容锦,不再是十五岁的天真少年,而是像经历了一世沧桑连心都在慢慢荒凉的老人。
她摇摇头,甩去心头的这点不大真实的想法。而容锦,就在这一刻蹲在了她面前。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只是可惜,我以后不能常常见到了。”他慢慢的笑开,如海棠盛放,浓艳清丽:“再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好好的长大。”
如一场春日之梦,很快消散于无形。若不是鼻息之间还有容锦身上淡淡的木樨香味,端和真以为她是做了一场梦。
少年转身的刹那,风掀起他身上宝蓝色缂丝圆领袍,日光堆聚在他的眼睛里,他像是一名饱含热血的战士,迎着头顶的星空,冲向属于自己的战场。最后一眼,他冲她笑了,浓艳热烈,端和却莫名多了几分盛极则衰的不祥预感。
容锦,容锦!她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试图驱散走心头的阴霾。
“四妹妹!”远远地传来叫喊声,端和茫然的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小花厅。
身着大红色牡丹穿花遍地金通袖袄的怡和拧着眉冲过来,颊边染了菡萏色,明眸皓齿,气势十足:“这半天你去哪里了?”
“哦,我,我去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