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厂的基建工程已经基本完成,几排宽大的厂房高居于东南山坡上,以一种傲然地姿态,雄视着脚下的村落,雄视着村落通往山外那条宽广平坦的大路。
虽然基建基本完成,但厂区内的细活杂活颇多,特别是木工活、水电活,以及泥抹墙面、硬化地面等等,一霎儿也离不了人,尤其是夏至和茂生,离开了他俩,很多活计就得停工待产,夏至忙得脚丫子朝了天,吃住在厂子里,白天设线铺管道,夜里就跟几个崽子在厂内值班护厂,他负责的那块工作始终紧张有序地进行着,赶在开工之前完活是绝对沒有问題。
只有茂生的那份木工活,总是拖拖拉拉的,留着个小尾巴撇在那儿,就是收不了工,也不知他整日忙活着啥儿,看他那匆忙的样子,也是顾头不顾腚的,匆匆地來,又急急地去,却很难抓住他的影子,这几天,整个厂区就见不到他的身影了,几个厂房里的窗户门扇至今还沒有安好,急得茂响直搓手,却又不敢当着人面前生气发火。
王工前來巡视,见几个泥墙的小工坐在屋内玩耍,他把茂响叫了來,问他是怎么管理的,这样繁忙的时节,还有时间玩吗?
茂响有心想说出原因,却又不好跟他开口,正迟疑着,几个小工发话了,说,这几个门窗至今沒安上,俺们沒法泥墙哦,寻茂生叔,又寻不见,只得瞎待着呗。
王工就生气,说,茂生到底忙些什么呐,就剩下这点儿任务了,紧紧手也就完成了,怎么这样拖拉呢?
茂响解释道,可能是家里有事忙,脱不开身吧!
王工说,既是进厂工作,厂内的事情就是压倒一切的中心工作,所有的私事,都要让路开绿灯。
旁边的人失言道,啥是开绿灯哦。
王工沒好气地回道,是交通信号灯呗,遇红灯就停,遇绿灯就行,看到旁边人一脸茫然相儿,王工不再废话解释,他撂下了一句话,说我看得给茂生个红灯了,说罢,就径直去找木琴。
木琴听得一头雾水,心下也是纳闷,她说,家里也沒有啥活儿呀,这几天,茂生早出晚归的,我还以为他一直在厂里呐,我看,咱得赶紧把厂里的规章制度定出來,谁要是违反了厂规厂纪,就拿工资说话,再不行,就停工检查,直至开除,这回,就先拿茂生开刀,看谁还敢再懒散磨洋工不,我这就找他去。
王工说道,你看着处理吧!这几天,我就把总厂里的管理制度套用过來,也到了需要整顿厂规厂纪的时候了。
木琴匆匆地赶回家,屋里院里连个人魂儿也沒见,接连问了几个邻人,有说沒瞧见的,也有说去北山的,木琴越发纳闷,就坐在家里等他。
直到天擦黑的时辰,茂生才匆匆忙忙地回到家中,见了木琴就嫌道,早回哩,也不抓紧生火做饭,非要等我回來才做么,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抱柴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