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抑制,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什麽?!大哥,你说清楚....月儿,怎麽?怎麽就走了,什麽叫没了?你说啊!”卫子璇拽著大哥的领襟,情绪近乎崩溃。
“娘,是娘...把她卖了。她,知道了,什麽都知道了。”卫子卿狠狠擦了一把眼泪。
可指缝中的泪还没来得及甩开,新的泪又迫不及待地滴落。
卫子璇顿时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都是一片嗡鸣之声。
终於,卫子璇跌坐在地上。
他明白大哥说的意思,可是月儿,他们的月儿,就真地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这房间里,还有她留下的,淡淡的香气。
这房间里,还有她亲手绣的,那些活灵活现的鸳鸯锦。
卫子卿怔怔地,走到床铺边,拿起枕席旁,那块月娘还没来得及绣完的鸳鸯锦,那是她要送给他的新婚贺礼。
可现在,这血红的东西还在。
月儿,却不在了。
那个巧笑倩兮的月儿,fēng_liú妩媚的月儿,她不在了。
她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来不及体会,体会她带给他们多少快乐。
可她现在不在这里了,他们才真地知道,什麽是孤独,刻骨的孤独。
如同身体里有什麽东西,突然间被人活生生地撕开,扯落,一去不回。
心里空荡荡的,对眼前和以後的日子,突然间都没了念想。
原来,他们竟是这样地爱她。
爱到了心坎里,骨髓里,血液里。
卫子璇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将手中一直攥著的胭脂盒攥碎了,扎了一手的血,自己还不知道。
手,不痛。痛的,是心。
“大哥,你就没问问,问问,月儿,到底被卖去了哪?走,我们现在就走,去找她,把月儿找回来!豁出去这卫家的少爷不做,我也要找回她!”卫子璇心疼得不能再忍,起身拽著卫子卿就走。
可卫子卿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任他怎麽拖拽,他都原地不动。
“呵,原来,月儿对你来说,没那麽重要,是不是?好,我自己去找她!”卫子璇气得甩开他,就要冲出去。
“你冷静点!”卫子卿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废话!月儿,月儿现在在吃苦受罪呢。我冷静,我怎麽静得下来!”卫子璇大喊著。
“你听我说。能求的,我都求过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头上的血。可即便我这样,娘也不曾心软过。没错,我们可以走,什麽都不管就走。但又如何?去哪找她?用什麽赎她回来?赎回来,又怎麽安置她?你想过没?!娘已经吩咐下来,今後我们每花一两银子,账房都会问我们用处。包括这府里的每一个仆婢,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能出远门。现在,你明白我为什麽不走,也不让你走了吗?如果我们为此跟娘闹翻,月儿只会更惨,你明不明白!”
卫子卿红著眼睛说完这一大段,卫子璇听到最後,终於瘫软下来,不再挣扎了。
卫子卿长叹一声,接著又说:“你难受,难道我就好受?你知不知道,为了哄娘回心转意,我甚至答应她,会好好娶回那个李玉臻,尽快让她生下卫家的孩子。只有这样,她才会以为我们忘了她。我们越是在意她,娘就会越恨她。我们只能装作忘了她,才能有机会把她找回来。”
“难,大哥,真地...太难。怎麽装?到底我要怎麽装?”卫子璇颓坐在床沿上,似乎还能触摸到月娘的温度。
“再难,也要这样。否则,我们就真地,失去了她,永远地。而我,不能失去她。”卫子卿看著这弟弟,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若不是他,他跟月娘是多好的一对儿。
可若没有他,他根本活不到跟月娘相识的那一天。
而且,在眼前这样痛苦的时刻,还能有人陪他一起痛。
“明白了,我,也一样,不能...不能没有她。大哥,你人面广,让他们帮忙,留心一下月儿的下落。我们必须找到她。我...我从没想过,会把她害成这样。还有,到底是谁带走了月儿?我们去找他,找到了他,也就等於是找到了月娘。”卫子璇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一点,眼里又多了几分希望。
卫子卿痛苦地皱眉,想到这一点,让他心里更难过。
“是,是王春生。他,是王大的,儿子。那天你我所说的,那个扫地的少年。我想----”卫子卿说到这,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怎麽可能?!”卫子璇睁大双眼。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少年的样子,眼神怯怯的,但又藏了什麽。
现在他明白了,藏的,是仇恨,是怨念。
莫非,那孩子知道些什麽?如果是那样,月儿----卫子璇向来胆大,却也不敢再想下去。
卫子卿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他们全家,都搬走了,搬得干干净净。我想,这个王春生,一定知道些什麽。”
卫子璇从来没有这麽慌这麽怕过。他害怕将来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月娘,死了。
只是这麽一个念头闪过,就已让他毛骨悚然。
“大哥,大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人,到处去探听。京城附近这几处府县,有没有....凶案。如果没有,月儿,她就没事,是不是?”
卫子卿拍拍他肩膀说道:“放心,我已想到这一点。你别慌,咱们都别慌。月儿不会,她不会那麽容易就...绝不会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