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女娃过一会儿又问了一句。

他不置可否。半晌才点点头。

“那我说你是神仙！”女娃最后得出了结论，她站在他面前，触不及防地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眉毛，奇怪道：“你的眉毛怎么是白色的？神仙都这样吗？”

薛华莞尔。

“为什么头发是黑色，眉毛却是白的？”女娃甚是不解地又捏起一缕他的黑发，拿在手中仔细端祥。

“你家在哪里？为什么跟着我？”薛华任由她对他动手动脚，很有耐心地询问道。

小女娃低着头，心不在焉道：“我家就在刚才那个村子。因为我喜欢你，我就跟来了。”

薛华讪讪地笑了笑。

“你快回家吧，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

“他们才不会呢！”小女娃听了他的话突然炸毛了，使劲扯了一下手中的头发，薛华顿时疼得双眼一酸。

说完小女娃放开手里的头发，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臂，道：“你是要去那里吗？”她朝那冰雪连天处摆了摆头。

“嗯。”薛华点点头。

“那你就跟我走吧，我给你带路！”说着就大摇大摆地往那个方向走了，走了一会儿发现他竟然没跟上，又倒回去，将他从草丛中拉起来。一边拍他身上的草碎灰尘一边仰着头得意道：“你可别看我是个小孩，我可经常爬上去玩，没我给你带路，你也只能和那些人一样在山脚下逛逛而已。”

薛华无奈地摸摸她的头，任由她拉着他手往前走。

现在他们身处流沙境内，而那不远处的高山一半是安本一半是流沙。如果从安本国去这处悬崖其实比从流沙去要轻松很多，但十年前安本国的凌王早已下达命令封锁去往那里的所有道路，而那些不听话的都已死在那高山之上。

小女娃走了一阵走累了，又爬到了那白马身上，抚摸着马背看着薛华道：“神仙，你这马儿摸起来好舒服啊！送给我可不可以？”

薛华两撇白眉毛，动了动，道：“不行。”

“那我给你讲故事作为报酬好不好？！我这故事可从未跟人讲过，从前有人想用千金跟我换我都没讲，今日我不过就想要你这白马你都不肯，那你实在是太没头脑了！”

薛华脸上肌肤抽了抽，那小女娃是说他用白马换总比用千金跟她换划算。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么？可他这白马可是世间罕有的神驹啊！

半晌，薛华也卖起了关子，道：“你这小女娃，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还不愿意听了！”

“哼！”女娃气得直用双腿踢着马腹，还好那白马性子好没跟她这小女娃一般见识。不然铁定早将她抖下来了。

走了一会儿，薛华也未在说一句话，小女娃觉得十分无聊，便忘了先前说的话，没话找话道：“我听村里人说就在我出生那日，那悬崖上突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乌云密布，简直天地都变色，连同我们那村子都遭了殃，啧啧……”小女娃煞有其事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后见薛华顿了顿似乎在认真听她说，她不免来了兴致，又道：“我还听说啊，那山上不知人还是怪兽一直在那悬崖上笑了三天，吓得刚出生的我也哭了三天。然后那里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终年下雪，积雪不化，那山脚下的草儿都快干死了也没见山上的雪化成水落一点下来。”小女娃不想她这么说立马就拆穿了茶水铺老板的谎言，仍活泼地晃荡着脑袋双腿，往着悬崖处望去，“后来我就好奇那里到底是什么妖怪还是什么人或者神仙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就自己开了条路，爬了上去，却不料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长在雪地上开得火红的花之外，连只鸟也没有！你说怪不怪？后来我没事儿或者被我娘打的时候我就爬上去玩会雪再下来。”

小女娃说完，好久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一直在出神的薛华收回那飘忽的神智。

“你一个女娃家家不会是太调皮了才被打吧！”

听他这么戏谑自己，小女娃抬起她脏兮兮地鞋子就朝他一脚踢去，气势汹汹道：“你这是太讨人厌才被我踢！”

薛华拍了拍衣袖上的泥土，摇摇头，道：“本来刚才还想着将这白马送给你，你这一踢，我改主意了，你想都别想！”

小女娃顿时就眼泪汪汪地瞅着他，嘟着嘴，一下又眼泪成河地道：“你这个坏神仙！”

薛华见状却是手忙脚乱，赶紧扯出衣袖为她拭泪，安慰道：“白马给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薛华的心也碎了一地，想他一不死不老的老妖怪还是第一次把一个小娃娃给弄哭了，真是罪过啊！

小女娃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衣袖使劲擦了擦脸和眼泪，欢呼道：“我有马儿罗！小胖小泥鳅，你们再也不能嘲笑我罗，哈哈哈哈哈……”

薛华叹了口气，看了看一半是泪水一半是泥土的袖子，垂眸一笑。

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山脚，他一看那里果然没有雪水流下，草儿却是也死了。又跟着小女娃到了她开的路。

薛华看着小女娃手指的所谓的“路”，当即就愕然了。

那不过就是顺着山体本身的石头形状和位置一点点爬上去而已。

但又不得不佩服，这小女娃也真不简单，胆肥的得不比男娃差。

于是乎两人便随着那条“路”爬了上去。也不知怕了多久越往上爬越冷，薛华脱掉外衣给小女娃披上，可小女娃嫌他多事，将衣服甩回给他。于是他只得又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