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还在。
迟几许下车的时候,冲司机挥了挥手。
“多谢师傅。好人有好报。”
“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哪里求什么报应?”师傅觉得这话有些好笑。
雨脚如麻里,她斜支着一支伞,直到司机开车离去,才默默记下了号牌。她有些脸盲,记数字比人脸记得准,以后见了再感谢这位师傅吧。
下雨天格外容易滋生灵感,迟几许将画纸徐徐地铺开,最近画了太久的油画,她从自己的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这是慕则止沐浴的时候,被她拉开一条细缝儿偷拍的,美男出浴图。
迟几许偷着乐,很快便勾勒出一个肌肉分明的男子轮廓。
真是——
太完美的身材比例了。
在慕则止的钥匙入孔时,迟几许做贼心虚地收起画纸,头一次做窥花贼,胸口犹如盛开露了一朵奇姿艳逸的绯花,她偷笑着将画纸塞入身后的柜子里。
慕则止开门入内,手里拿着一张殷红的请帖。
她转了转眼眸,轻脚走上去微笑地抽出他刻意亮出一角的请柬,一见是秦家送来的,脸色便沉了沉,“秦家的?”
“嗯。”
“我不答应。”迟几许皱眉,将他的手腕微微使力圈紧。
“没安好心。”
她压低的一声吐槽,让慕则止忍不住泅开一波笑意,“我就知道,要和许许商量。”
她果然能做他的主,心安理得,顺理成章。
“所以你心里怎么想的?”迟几许皱眉问道。
慕则止将她蜷曲的手指一截一截地掰直,指腹沿着她掌心的纹路寸寸滑下,眉梢往上挑了一挑,“在这之前我应邀了一个酒会,想邀请许许小姐做我的女伴。”
“嗯?”
慕则止但笑不语。
迟几许没想到这个酒会是为陆先生招婿而备的,而他女儿看中的人,正是慕则止。
在翻到陆小姐的照片时,尽管慕大神正在码字,她也不得不打断他的思路,借问一句:“原来是露尧大大,她竟然是陆先生的女儿,陆家的基业在淮扬,那么——哎,慕慕,我听圈内人说,她是为了你定居在这边的?”
“你醋了?”他的手从键盘上移开,勾唇目视过来。
迟几许转过身,腰靠上她的电脑桌,娇媚如丝的眼眸虚虚地飘过一眼,慕则止的呼吸顿了顿,她身上透着对他而言致命的诱惑力,让男人心旌摇荡不能自持。
最惑人的是,惑人而不自知,那双眼睛清澈而无辜。
让男人想狠狠地怜爱。
“的确有点吧,”他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快,竟怔住了一瞬,迟几许双手撑住身后的电脑桌,腰肢轻轻探了下来,双唇如烈焰,“慕慕,你说,你为什么这么诱人呢?”
“魅力值不用太多,把我迷得七荤八素还不够?”
被女人这么撩拨,不给点反应怎么够,慕则止抓住她可怜的一把腰肢,迟几许的身体更陷,她分开修长的腿跨坐下来,正靠着他的小腹,肌肉线绷紧了,紧身衣描摹出最精准的形状,她想到那幅没完成的素描,忍不住舔唇。
迟几许乱扭了一阵,男人的呼吸很快不紊,贴着的某处,也开始产生了质的变化。
她捏住慕总的一根食指,眯着眼送入唇中亲吻,他的眼眸加深,幽幽得宛如要化开来,被撩拨成这样——
慕总抱着人直入卧房。
很快,卧房里很快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太……深了,吃,吃不下了……”
“好哥哥,老公,慕慕……”
迟几许在床上的时候,比在任何时候都热情得多,外妍而内媚,绝妙之处更不过是,她能在男人的掌心里化作任意一种形状。
……
陆先生算是商界名流,而陆尧小姐也是著名的背包客兼摄影师,她能为一个人拘留方寸城池,那便是真的动心了,甚至比动心更多一些。
宴会上,陆尧紧身穿着一件水蓝色鱼尾裙摆的长裙,曳地如水,下裙开出一条分叉,露出她洁白修长的小腿,蓝裙上撒着银色的碎珠,宛如出水跃于月光之下的人鱼。
“阿尧,你要等的人,来了。”
陆先生摇晃着高脚杯,陆尧的脸色浮出淡淡的绯红,跟着有人鱼贯而来,十多人簇拥着一名西装潇洒的男人走来,陆尧视线一凝,便看到那个颀长俊逸的男人身边,倚着一个娇婉依依的女人,顾盼神飞。
陆尧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写手圈中的如栩。
她知道这个女人和爱眼瘸的猫关系匪浅,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
“慕先生。”她亲自走了上去,水蓝色的长裙曳过红毯,秀发如藻。
慕则止对她的第一印象算是惊艳,不过仅限于此了,如果他遇上陆尧时再年轻几岁,没有历经那些沉痛往事,对陆尧一见倾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惜了,人的一见钟情,只能用一次,多了便是滥情。
慕则止颔首,“陆小姐。”
“如栩?”陆尧身侧一个翩翩风度的男人踱了过来,手中捏着一只酒杯,笑容宛若春风。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迟几许讶然。
“辰欢啊。”
那男人无奈地盖住了眼。
迟几许眨眼,歉然道:“啊对不住,我有些脸盲。”
辰欢满脸受伤,又搓了搓眉头,指着慕则止道:“那他呢,你见到这么帅的猫,不会脸盲吧?”
迟几许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有过。”但这么好看的脸,多看两眼足够铭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