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便细细的描述了一番,玄青听完后,却沉默片刻,低声道:“和尚好像也喝过。”
“师父也喝过?”林如翡奇道。
“嗯。”玄青说,“我有一旧友,虽然厨艺不精,但制作一些小的糕点十分美味。而他手艺里头,最为人称道的,是酿酒之术。”他抿了一口,温柔道,“只要喝过了他的酒,别的酒就再也入不了眼。”
“你们关系一定很好。”林如翡道。
“是不错。”玄青应声。
“那他现在在哪儿?”林如翡随口一问。
“死了。”玄青慢声道。
林如翡愣住,随即尴尬起来:“抱歉,我不是有意……”
玄青摆摆手,示意无碍,平淡道:“于常人而言,生死或许是禁忌之事,但对和尚来说,生死同吃饭睡觉般平平无奇,并非什么不可言说的话语。”
林如翡奇道:“师父会难过吗?”
玄青笑着说:“和尚又不是木偶人,当然会难过。”
林如翡说:“那又怎么和吃饭睡觉一样了?”
玄青认真道:“林公子若是吃到什么难吃的东西了,会不会难过?”
说到难吃的东西,林如翡立马想起了浮花和玉蕊给自己熬的中药,脸瞬间皱成一团,不住点头赞同:“难过,确实难过。”
玄青哈哈大笑。
两人聊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
玄青唤来宫人备下马车和林如翡一起出了宫,两人回到客栈,随便吃了些东西,才各自去休息了。林如翡熬了一夜,又喝了不少酒,倒没有失眠,一觉睡到了晌午,头重脚轻的起来后,捏着眼角让浮花送了醒酒汤过来。等到他慢慢悠悠的走下楼时,看见玄青已经坐在大堂里用午膳了。
林如翡在他对面坐下,头疼道:“师父怎么起来的这样早。”
玄青笑着说:“大约是和尚的酒量比公子好的缘故吧。”
林如翡叹息。
玄青的胃口不错,开开心心的吃着面前的斋饭,林如翡却毫无食欲,只觉得头疼欲裂。玄青见状对他丝毫没有同情之色,反而一直在笑,笑的林如翡很是怨念。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事拖一天?”林如翡道,他总有种感觉,昨日玄青应该就能将三公主的事解决了。
玄青叹息:“林公子,你要晓得,其实大部分做父亲的,都是很心疼女儿的。”
林如翡蹙眉。
玄青道:“但是若你是个帝王,父亲的那一面,就没那么重了。”
林如翡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三公主不是那位后妃的亲生女儿。”玄青低声道。
林如翡愣住了,没想到从玄青口中冒出了不该自己知道的皇家私事:“难道……”
“是。”玄青道,“当年后妃难产,孩子一出生其实就没了,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于……后妃自己都不知道。”
林如翡道:“那三公主是谁的孩子?”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不可思议道,“兔子精?”
玄青道:“聪明。”
林如翡一时语塞,觉得皇家这些事实在是麻烦。
“你晓得嘛,兔子生娃,都是一生生一窝的。”玄青说,“那兔子精一口气生了足足十一个娃娃……抱养到父亲身边一个,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了。毕竟十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他好像见过那场景似得,露出惨不忍睹之色来。
林如翡也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是一想到十几个小崽崽一起哭的场景,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都不容易啊。”玄青摇着头道。
林如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x_ing拿起筷子,和玄青一起吃起了些素斋。用过膳后,他又回到客栈里补了个觉,等到被浮花他们叫起来时,窗外已经是黄昏。
浮花说宫里头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不过玄青让她们先别急着把林如翡叫醒。林如翡洗漱之后,换了正装,出门上了马车,看到了坐在里面闭目念经的玄青。
“走吧。”玄青见林如翡来了,才对着坐在他旁边的侍卫点点头。
侍卫对着车夫唤了一声,马车缓缓而行,朝着宫里去了。
此时皇宫里头,透着股不一样的气氛,玄青问侍卫今天白天可有发生什么。侍卫愁眉苦脸的说今天早晨皇上在朝堂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揪着几个大臣狠狠骂了一顿,中午又翻旧账罚了几个曾经想要动手脚的妃子,搞得所有人现在都晓得皇上心情不妙,不敢去触霉头。
玄青道:“没什么别的事了?”
侍卫道:“大师什么意思?”
玄青道:“圣上没有派人出去找什么人?”
侍卫苦笑:“大师就别开玩笑了,自然是找了,可那位要是肯过来,圣上哪里还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玄青道:“也对。”
两人话语说的很模糊,但林如翡猜测他们口中的那位,大概就是那个生了十几个孩子的兔子精。
终于到了宫里,从马车里下来后,还未进书房,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白经纶的愤怒的责骂声,从内容上来看,应该是在骂他几个孩子,直到外头的人进去禀报了这声音才停下。林如翡进去时,看到的又是沉稳尊贵的大靖皇帝了。
皇帝面前跪了五个皇子公主,看来除了三公主之外的全被叫过来了,从他们的脸色上来看,显然已经被骂了好一会儿,个个颤颤巍巍面无人色。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