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孤家寡人吧。她心想。
原本被兰斯洛特和梅林弄得气氛分外沉重的连素被几个师兄耍了一遍也就提不起心思继续沉重了,她仰着头看着吉尔伽美什那边,手中陌刀不由得有些莫名地发沉。
“怎么,过去的主君,你下不去手?”苏秦的声音冷不丁传了出来。
明明已经关了鬼谷令的连素吓得当场差点没把手里的牌子给扔出去。
“其实一开始我也下不去手。”苏秦唏嘘起来,“不过习惯习惯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要习惯了会觉得挺好玩的。”
连素:“……”
连素:“我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习惯的谢谢。”
“你就算这么说不也还是走了鬼谷合纵连横的老路?”苏秦索性在旁边显出身形就是为了冲她翻了个白眼:“老秦王们一个比一个好脾气却也一个比一个心狠;那些谋士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便必然要为我所杀他们这个套路没少干,好在这群异域的王不要说是对谋士的概念了,就连国与国之间的概念大概都不是那么清楚,某种角度上你还是蛮安全的。”
他们不会觉得连素的实力有多可怕。
也不会察觉一个清楚自身一切信息的谋臣若是有朝一日不再属于自己是件多么需要警惕的事情。
若这不是圣杯战争,那么要打败对方的方法太多了:军械粮草、兵力财产、地形分布人口密集度,武将的数量文官的喜好等等……若是这些情报全部落入他人的掌中,那么这个国家大概也就只能成为他人掌中鱼肉,人人皆可刀俎。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
无论是阿尔托莉雅还是吉尔伽美什,他们生前的生活背景都没有让他们拥有提高这方面警惕的必要;亚瑟王时期的不列颠不需要多说,那是个纯粹的依靠人心治理国家的时代,一人成圣便可以拯救国家十年的时间,可是没有明确的拘束造成的结果就是卡姆岚之丘的血染落日黄昏;至于吉尔伽美什……他的乌鲁克不要说是后续的发展了,压根都没有来得及摆脱神的束缚。
苏秦摸摸下巴,又道:“那什么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倒还有些意思,只可惜他孤身一人翻不起风浪,怕是不需要太过担忧。”
“是啊,若是真的如此就好了。”连素回答道:“可惜的是圣杯战争完全脱离你我认知之中的战斗,神话的属性加成,传说的必然克制,还有来自御主的供魔水准以及和御主之间的默契度……这些才是圣杯战争需要考虑的东西。”
“你听起来这话倒是熟门熟路。”
苏秦在一旁轻松说道,他看着银甲女将的身影原地消失,又在那修罗战场上凝出身形。
连素手中陌刀挽了一个利落刀花,风压卷起脚畔的碎石瓦砾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恶鬼面具遮掩面容,她一抬头,面前便是那不发一言的漆黑骑士。
“也不算熟门熟路。”
连素轻声道,话尾尚未落地,她手中陌刀便倏地一抬,长刀横与腰间,腰肢一扭便是借力一个回旋,猛地把刀刃甩上了发出凄厉凶吼的黑甲骑士的脆弱脖颈处!
“不过是多见了几次,有些经验罢了。”
她一声轻笑,便是单手一转刀刃,反手挡住嘶吼咆哮的黑甲骑士挥来得漆黑武器!
不知为何,所有东西落入他的手中都会瞬间被他同化变成自己的武器,那宝具级别的武器却被女将轻松化解,刀刃一扭身形轻转,两人双锋交错,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哦——这可真是漂亮到惊人的武技!”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满眼惊叹的看着一银一黑两名骑士对立片刻,忽然同时抬腿冲上前缠斗在一起,黑色的的武技精湛让人挪不开眼,而白色的女将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令人畏惧的是那银甲女将对力道的完美到令人心惊的控制程度,刀势大开大合运转自如,比起先前两位英灵展现出的精妙武技这人更多的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她自身,那把长刀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若说黑色的骑士如同凶狂恐怖的巨大凶兽露出森冷獠牙利爪,那银色女将便是将自身化成浪潮海啸般汹涌狂放铺天盖地倾压而下,令人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这人出场便是直接对上那黑漆漆的骑士,初始还有几分容忍的余地,可没过几分钟的功夫变成了她单方面压着对方打的局面——!
而一旁两位依靠武技走到如今地位的英灵,他们的神智早就被那女将挥舞间仿佛可以劈开一切山川天地般的霸烈刀锋卷了进去,生生在这生死边缘的战场上看得入了迷。
……如此的,近乎残酷的、仿佛充斥着无边无际血腥味的惊艳无伦的刀锋。
这是战场独有的美,这是血腥厮杀中的暴力美学。
——若是古代的战场,那么这把刀下便是眨眼间便可挥出尸山血海万骨枯。
俊美的枪兵痴痴的看着那飞扬的寒光与黑甲的骑士手中宝具击打出清冽的声响,甚至会因为女将偶尔的一次与敌人刀锋相错的危机而下意识扼住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