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自己留着都可。”说着老太太又取出个信封并一只扁木匣子道:“这是与你们安家的费用,这套首饰是赏你的,今后去了林家也要忠心耿耿勤快做事。”
紫鹃跪下磕了个头谢过,方才高举双手接过这些东西,贾母这才转脸对素云道:“既然你不想跟去薛家,那就还回来我身边,平日鸳鸯琥珀也累,整好你回来也可替替她们。同样赏你一套首饰,以后用心当差做事。”安排好两个丫头,又有外头人来说大老爷今天可算清醒了,正在院子里跳脚和大太太吵些什么,又有修院子的地界已经勘出来,清客里有会造园林的算了算,只怕银子不就手。
贾母叹了口气,着人去请王夫人和链二奶奶过来一趟商议此事。这么些年家里人口滋生,不说嫡支,那些数不清楚的旁支哪家没添个一儿半女?买卖营生做不得,祭田的出产也不够,少不得府里要谱写补贴他们,又有老亲之间三节两寿走访,家下人月银衣服吃食,往上头还有外间爷们儿支用些风雅花费,一顿算下来直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掰得老太太头晕眼花。等王夫人并凤姐姑侄两个携手进来,贾母索性把家里账目统统推出去道:“我老了,懒怠弄这些,今后便由大房之孙媳妇主持中馈,老二家的又刚好是你姑妈,有甚不懂只管去问。可叫我清闲清闲带着孩子们耍,只当这就是你们孝顺了。”
王夫人木着脸看了凤姐满面喜色接过账本钥匙,又听婆婆笑着打趣了侄女几句,这才继续木着脸回了院子。一进屋只把自己房里的账捋了捋,复点了点嫁妆和这些年攒下的体尽是银子脸上才好起来,少不得冷哼一声锁了门回房。
凤姐着婆子搬了账本回去,带着平儿噼里啪啦一算,如今这贾府上下竟已是寅吃卯粮,脑仁子都是懵的。贾琏正抄了手哼着曲儿从外间进来,掀了帘子见这一对主仆相顾无言,乱没正经笑道:“我的二奶奶,今儿是怎么了?”那凤姐甩手推了账本道:“都说接娘娘回来省亲是荣耀,可这银子接不上顿,难不成凭空变出钱来?少不得找地方挖一抿子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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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倒v]
都说链二爷并链二奶奶这两口子, 那是油锅里现炸的钱也敢伸手进去捞出来花的。那头东府老爷贾珍先前请了她过去帮着料理秦氏后事,送灵之时便有那水月庵里的老尼姑求进来私和婚嫁官司。凤姐也不管他青红皂白东西南北,只开口索了三千两银子便拿了贾琏的帖子派下人出去假借贾琏之名说合, 直叫金哥并张守备家公子两人死得不明不白含含混混。
你道此为何事?原来但凡两家婚嫁,定礼都已过了便算是成了大半, 轻易不得毁信。只因那东哥父亲,长安县张财主爱势贪财, 一听长安府府太爷之小舅子亦看中了女儿便与原长安守备去信要退了他家定礼。那守备如何肯答应?且不说走礼走这几年耽误的时间, 无缘无故的自家男孩儿叫人姑娘家给退了婚, 脸面还要不要了!不仅不肯答应,还派人过来劈头盖脸骂道:“一个女儿许几家, 偏不许退定礼!”亦是骂得极难听了。
故此张财主许下大价钱欲找个厉害人家非得退了这个亲家不可, 左右攀了几家,道得最后走了凤姐的路子才成。那贾琏之父, 乃是荣国府现袭了一等将军爵的大老爷贾赦,因祖上有些旧部仍在军中,固有现长安节度使云家与贾家最契之语, 云节度见了旧主大孙子的信儿如何不依?轻松压着守备家收了前聘之礼。
本来这事儿到此也就完了, 偏偏爱势贪财的爹养了个重情知耻的姑娘。金哥其后才从父母处得知退了人家的婚事, 便在房里一根绳索悄悄自缢,而那守备之子也是个多情的,闻说金哥因此事自缢,遂也投河而死。这张、李两家人财两空又牵扯上了人命,怪没意思的, 只得悻悻然偃旗息鼓缩回头去再不出声儿,是以此事贾家阖府竟无人知晓,独凤姐轻飘飘享了三千两雪花银。
从此以后凤姐胆气愈壮,类此之事肆意作为,不知凡几。眼下盘账盘出府里偌大的窟窿,叫她开了私库填补想也不可能。那贾琏往炕上一座,隔着炕桌瞄了两眼账本子道:“老爷那里说不得还能出个五六十万两,老太太再填补一二,将来花木木料石材之类劳烦薛家从南边捎带几船,这么着算可可儿的能就着头把帽子做出来。”凤姐笑着呸了他一句:“老太太已是出了二十万两,连着薛林两家亦各出十万两,没得还往人身上刮的。要我说,老爷出一点子,我姑妈那边也再添添,大差不差能糊弄过去。我们王家地缝里随意扫一扫就够你们一年的了,只不爱显摆而已。”这边正说笑着先前出去的平儿又转回来福了福开口对凤姐道:“回奶奶,二太太那边请您过去呢。”
凤姐就笑着起身换衣服,边换边对贾琏道:“你且瞧着,我去太太那儿瞅瞅,少不得带了银子回,你去老爷面前问问?”贾琏如何肯教老婆看低了,也起身道:“了不得,我且劳烦着走一趟,若得了银子回,二奶奶如何谢我?”那凤姐又道:“索性不如就把平儿开了脸放屋里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