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一枚棋子,与不久前那夜里一样将梨子打落,令小厮们惊喜大呼,跳来跳去地接梨子,还不忘对他献上溢美之词。
“四少的武功也是极好!我看四少若行走江湖,恐怕也是武林第一美男子!”
武林第一美男子?这个称号倒不必老八的差。哪天有兴趣了,他也做一回江湖人,抢一抢老八的风头!
得意间,眼神瞥见了一团火焰飘过来——火焰?
没错,云筝就像一团火焰,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南宫云枫!”
她站在窗下,仰着脸冲他狂吼,狂怒的模样让一帮小厮目瞪口呆,然后注意到这位花魁之首连绣鞋都没有穿,赤着一双玉足,霎时纷纷有喷鼻血的趋势,连梨子都顾不上啃便纷纷逃走了。
南宫云枫瞥了她一眼,目光在那对好看的脚踝上停留片刻,嘴角浮现促狭的笑意:“云筝姑娘好兴致,大白天地跑来向我展示你的玉足……这种事情,总该晚上做才有意趣,不是吗?”
惊愕,低头,再抬头,云筝的脸顿时飞起红霞:“你这,你这登徒子!”
南宫云枫更有兴致了,挑眉笑道:“登徒子?云筝姑娘小题大做了。我是醉生楼的老鸨,对自家姑娘品头论足,总不为过吧?”
云筝一时语塞,脸色也越发难堪了。冷艳的脸带着怒气,有种勾魂的美,斜过来的眉眼,竟似挑逗人心一般妩媚。
南宫云枫心中哀叹——他自诩一双凤眼勾魂夺魄,哪知还有人一动怒就撩拨人心!难怪,醉生楼的客人将她云筝传得神乎其神,怕是花魁大选之日见过她发怒模样的人动了心,添油加醋了一番吧!
“找我何事?”南宫云枫懒懒散散地随手拨弄着头发,将脑袋探出去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窗下的美人儿。
云筝咬着牙,瞪着他,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皱眉不悦。真是的,他最讨厌这句话了,每次有人吃醋把他当狐狸精,都会来这么一句。
“我不知自己为过什么。”回瞪过去,有意挑衅。
红衣女子抬臂指着他的鼻梁,恼得一时说不出话。嫩藕般的臂腕,配着红纱薄袖,竟是如此美妙……
“是你指使他的吧!他方才趁我午睡之时闯进我的房间,被我赶出去的时候说是你应允的!南宫云枫,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你若看我不顺心,将我赶出去便是,何苦耍手段让我难堪!”她说着说着,又怒又羞又气,顿了一下脚,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飞射出刀剑般凌厉的目光:“哼,这下你舒心了?看到我如此狼狈,你痛快了?可是这样做,未免令人寒心——若不是我不曾睡下,这醉生楼有人来来往往,恐怕我被轻薄了也没人知晓!我就是想求救……”
她住了口,仍是边落泪边冷笑:“是啊,我不必求救,早年时拳脚功夫也学了一些,制服一个醉鬼不是难事……可怕的却是谣言外传,*得我走投无路!”
说罢,再不看南宫云枫的脸色,转身便一路狂奔,赤着足往东院而去。
南宫云枫双手抓着窗沿,几乎抓掉两块儿木头。那双柔媚的双眸,霎时闪出冷冽的光芒。妖娆如他,真正发怒的面容竟比盛怒之时的慕容云昊还要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没有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他平生也从未在别人面前这般失态——如何能不失态?!
她竟然把他当成这种宵小之辈!
当日,南宫云枫动了粗,看起来秀美的拳头竟然有那样可怕的力量,几拳打下去那个仍旧醉醺醺,口中嚷嚷着“南宫云枫会应允你我婚事”的小王爷就成了猪头……
在场的丫鬟小厮和男□□妓,还有几位客人,吓得失了神,好久都没人敢开口说话。
云筝站在莲花台上,坐在琴架旁,抬眼冷冷地望着台下喘着粗气的南宫云枫,和被打醒后哭丧着脸的小王爷,道:“我曾经发誓,有谁能令我愿意恢复本姓原名,我才会嫁给他。否则,我宁愿从青楼入佛门,下半生常伴青灯古佛!”
一抬手,琴弦尽断!
“倘若还有哪个逾距相*,如此失礼,云筝便要他如同此弦!”
抬手推落古琴,一抹倩影纵身跳下莲花台,红衣飘飘,纤足踏着附近的木桌,轻盈跃上了东院的三楼。
目瞪口呆的众人,仍旧是半日无语。
南宫云枫却蓦然转身,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三楼走廊里,退入房中,神色怅惘——也许他看错了,她不是早已止了眼泪么?
而在场的旁人,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爱谈的话题——原来,这位云筝姑娘会轻功,身手极是不错呢!
第40章09小人之心
“哎呀,我说这醉生楼也不过如此而已,红艳艳的俗气死了,姑娘们也没见得有多漂亮……有断情山庄撑腰又如何,还不是冷冷清清的没生意……”
哪个不要命地敢这么评价南宫四少以一己之力创建的醉生楼?是不是活得太久了想找死呢?
所有人都这么想——扫地的丫鬟,送水的小厮,嫖妓的客人,和唱曲儿跳舞的姑娘还有美男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正对着大门口的“红牌”榜单前面的那个衣着华贵的肥头肥脑的家伙身上,然后醉生楼里有一些人讶异地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断情山庄的死对头,舞家的大少爷舞麒?”
“他来这儿做什么?”
“上门挑衅?找错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