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价过程可能不太热烈,毕竟他伤得快死了。但好歹还是有人把他买下来了。
买主上台的时候,可能一直在盯着刚拍下的商品看,目光不算开心。主持人连连解释说他的伤很轻,养养就好了,看他的体魄多好。
伊凡诺模糊地记得一个冷淡的回答。那人说:“不要紧。”
对……听起来他觉得买回去的人怎样都不要紧。
伊凡诺忍受着浑身酸痛,躺到第五天,脸上的绷带被拆除了。他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从眼睛看出去的鼻梁高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摸了自己的脸和五官。
那不是他的脸,他很确定。
在同一天,他发现了他连续几天肌r_ou_酸痛的原因。他的肌r_ou_在消失。
可能是食物里掺了什么东西,引起了肌r_ou_萎缩,或者溶解,怎么说都行。当他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手臂和大腿细了整整一圈,变得无力。整个上身的尺寸缩小了起码两个号。
就算是如此惊悚的事实也没有让伊凡诺失去冷静。他目光y-in沉地坐在床上,陷入思考。
这些信息足以他推断出一件事了——对方,不管他是谁,正在把他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惜拆掉肋骨,让腰看起来更细,改变声带,让声音听起来更优雅。
对方是想要一个纤细,白瘦的人。而且他正在得到他想要的。
第23章 危险游戏
伊凡诺是他们那群亡命之徒中,少有的出身富裕家庭,受过良好教育的一个。
在魔眼星,人们找不到所谓的贵族学校。有钱人想教育他们的子女的话,只能通过聘请家庭教师。
在伊凡诺十五岁之前,父亲请了各种名师来教育他,从基础学科到品酒骑马,无所不学。老师们对他的评价很高,认为他极其聪明,而且性格讨喜,数次对父亲说,他不该被埋没在魔眼星这种没有希望的地方。
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直到伊凡诺十五岁。十五岁那一年,他杀死了他的父亲。
他把父亲倒吊起来,在他头皮的静脉上切了一道,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看血往下滴。那男人一直在哀求他。不,一开始在辱骂他,后来开始哭着求他,试图和他讲亲情。
他就这么出神地看血滴下来,积攒在地板上的样子,觉得那很美。如果血止住了,他就再割一刀。
整个死亡的过程持续了七八个小时,从傍晚到深夜。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黑夜掩盖了房间的华丽,让尸体的轮廓显得狰狞,少年的轮廓显得无助。一切都那么宁静,令人舒服。
他最终站了起来,看到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少年。那是个脏兮兮的小流氓,戴着顶太大了的粗呢贝雷帽,不知从哪里摸进他家里的,正对着杀人现场不知进退。手里还抓着把枪。
伊凡诺两眼空洞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仿佛就算门口站着个半兽人也不足以让他惊讶。
“你也来杀我的父亲吗。”对一个十五岁的初犯而言,他听起来很冷静,“你来晚了。”
陌生的少年看了看放在地板上的小刀,迟疑地走进来。确认了一眼,那个昆图族人的确是死透了的,头皮被削得惨不忍睹。他露出了一个看见了屎的表情,问:“你是怎么把他吊起来的?”
伊凡诺坐到了窗边上,一脸无聊地开了一罐果汁。
“我做了个转轴。让家政机器人把他吊起来的。”
那个少年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齿轮,是用吊灯改造的。他感叹:“真他妈牛`逼,他对你做了什么?”
伊凡诺不耐烦地看着这个陌生少年,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那个少年眨了眨他s-hi润的眼睛:“塔齐托,他们都叫我幸运塔齐托,因为我总是死里逃生。我在跟着柯西莫做事,他是这个街区的老大。”
塔齐托说着,打开了枪保险。他用两手抓着枪,动作不算娴熟,但毫不犹豫,一枪把尸体的头爆了。伊凡诺看了一眼ji-an在了鞋子上的脑浆——是一双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皮鞋。
。
塔齐托掏掏被枪击声震痛的耳朵,愉快地笑着:“先说好了,这个人算我杀的。他卖给柯西莫假货,还杀了我们去讨债的兄弟。”
“随便。”
塔齐托转身准备离开,脚步顿了顿,回头问:“喂,你想跟我来吗,”他歪头做了个跟他走的动作,“你挺能耐的,柯西莫会喜欢你。”从口吻到动作都痞里痞气的。
伊凡诺垂眼看着他的果汁,目光迷茫,没有聚焦。仿佛在他的绝望中,只有果汁能给他答案似的。
“我教你玩枪啊。”塔齐托说,“反正你也没事干。”
过了一会儿,伊凡诺随手丢掉了果汁,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跟上了塔齐托,没有问去哪儿。
“你见了柯西莫要老实点,但要让他知道你很有用。”塔齐托关照着他,顺手也拿了一罐果汁,还抓了一把饼干藏在口袋里,“他让我证明自己有用,我说我能杀了你爸,我成功了。”
“是我杀的。”
“没错,但你不能这么对柯西莫说。人是我杀的,顺便把你捡回去,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儿子,明白?”
“随便你。还有……”
“什么?”塔齐托回过头,叼着饼干,单手打开了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