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奖不可。
徐妈妈急得直跺脚,带着哭腔劝道:“太太啊,这可是国公府啊,况且老太太又刚罚了太太禁足,若让人瞧见太太在园子滑冰,传到老太太和老爷耳里,那可如何是好?”
宋氏玩得高兴,也不理她,扯了小丫头红玉,笑道:“等我叫那陈婆子再多拿来几双,叫你们都穿上,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做什么整天死气沉沉的!”
红玉吓得脸色惨白,头摇得波浪鼓一般,趁宋氏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了。
徐妈妈满脸黑线,说不了宋氏,只能手忙脚乱叫小丫头进来训话,海棠苑里三层外三层的门都关严了,苍蝇也不许放进来!末了想起而今正值冬季,哪里寻苍蝇去?又改口道:“总之能喘气的都不准进来!”
小丫头们战战兢兢,赶忙依言做了,她们知道主母不省事儿,若被人瞧见公府太太在府里滑冰,满屋子人只怕都要跟着受罚。
青岚头大如斗,迈着短胖的小腿进了碧纱橱,又吩咐牡丹将那霞影绡绣百福流云暗纹的幔帐放下,牡丹道:“姑娘可是困了?要不要奴婢取些安神的涎香来?”
青岚翻了个白眼,吐出五个字:“眼不见为净!”
宋氏折腾了一上午,到晌午时候,才意犹未尽地进了屋,额上出了一层细汗。青岚出来,只见老娘帽子也摘了,那银鼠的绣金线边夹袄半退在胳膊上,一面拿着帕子擦汗,一面又抢过蔷薇手里的茶壶,嘴对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壶。
青岚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心里别提多纠结了。她很想知道身为宋氏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在古代生存下来的?她要是个管马的婆子,或是夫妻双双把猎打的村妇也就罢了,竟然是个国公府的贵夫人?简直是闪瞎了青岚的狗眼,不对,龙眼。
宋氏也不用丫头伸手,自己将里头的暗褐色织锦绣纹棉褙子退下,狠狠摔在地上,脸上竟带了几分怒色。
青岚心中奇怪,今儿她可得了逞,玩得又尽兴,怎么还是怒气冲冲的?丫头们不敢上前,只徐妈妈小心翼翼地拧了热帕子,顺着宋氏的额头轻轻擦着,道:“太太这又是怎么了?冰也滑了,门也出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宋氏黑着脸,气闷道:“你们没听见外头的下人们都编排我呢么?这帮狗娘养的下作东西,就是狗眼看人低!”
徐妈妈一惊,心知又不知生了什么事儿,低声劝道:“她们说她们的,太太只当没听见就是,即便听见了,就当是被那猫儿狗儿的抓了两下,再不济,就叫老妈妈们管教她们,何必自己生气?何况咱们行的正坐得直,又有什么可编排的!”
宋氏扭过头,拨开徐妈妈手里的湿帕子,愤愤地道:“她们说我表面上装的硬气,摔了簪子,说什么‘恩断义绝’,背地里勾引三爷,横挡着不叫他往几个姨娘那去,你说说,这半个月我那何曾见过那个孬种了?”
青岚心中暗汗,亲娘啊,你还有这心眼?这哪里是编排你,明摆着是在夸你!
徐妈妈咧了咧嘴,回手在铜盆里洗了帕子,又为宋氏擦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不硬气就不硬气,太太和姑爷本就是夫妻,那日说的也不过是些气话,忘了也就是了!”
“谁说的?”宋氏也不知刚被什么人挑唆的,蓦地站起身来,抢过徐妈妈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摔在地上,“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打量我稀罕呢?不就是个男人么,他爱往哪里去往哪里去!”
徐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端水的小丫头们退下。她知道宋氏发起火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反而是越劝越拱火,便为她倒了杯茶,静静退在一旁。
宋氏冷着脸,来回走了两遍,又道:“不过是因为我这海棠苑离他近些,可他要去梨香苑我又何曾拦着了?又不知哪个狗东西浑嚼舌头……”她一边嘟囔,一边捶着掌心,半晌,突然站定身子,道:“既然要跟那孬种两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徐妈妈!”
徐妈妈听她突然拔高了嗓门,吓了一跳,忙上前道:“太太有何吩咐?”
宋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道:“咱们明儿只说大姐儿怕闹,搬到明慧堂去,一来躲开唐毅和那些个小贱人,二来离老太太也远,咱们自过日子,凡事都自己做主,岂不快活?”
“啥?”徐妈妈一听,吓得呆若木鸡,牡丹、蔷薇也瞪圆了眼睛,手腕一抖,竟那半个未成形的绣绷子也扔了,宋氏看着众人的惊讶脸,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了?难道你们爱住这儿?整日里一群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两个小贱人还装模作样的来敬茶,索性躲到明慧堂去,岂不安生?”
“可……可……”徐妈妈噎了半晌,急得眼圈也红了,青岚恨不得接过她的话,可你才是三房的主母,今儿搬出海棠苑,明儿这太太的位置只怕也拱手相让了。
可这话劝不了宋氏,为什么?她根本没把这太太身份当回事儿,恨不得跟唐毅一刀两断,带着青岚远走高飞。想想也是,她力气又大,人又魁梧,手里也不缺钱,出去置两晌地,办个庄园,搞不好还真能发家致富,对她来说,确实比在国公府里强多了。
可偏偏她又离不成,唐毅什么身份?当朝四品京官,还是勋贵侯爵之子,沸沸扬扬和鄢陵女子搞了一场千里姻缘,如今和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就是皇上的脸也不好看,谁叫他欠欠的说什么一段佳话呢。
何姨娘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