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该如此打扮,这般好颜色被你爹娘藏着捂着可惜了!”
紫苏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纱罗褙子,绿锦缎绣金桂的挂脖小衣。腰间用素纱缠了,缀上白玉授环,压住微微鼓起的湖青渐染纱罗裙。头上斜着挽了个单髻,插了朵碗口大的粉色牡丹绢花。俏俏的坐在榻边,似沾了晨露的花儿,看了只觉美色扑面。
其实紫苏这刻心里是又急又慌。
晨起,见天有亮光,便从昨天宋夫人送来的衣裙中随便挑了件穿好。当时大珠还未醒,红扑扑的脸上犹有泪痕。紫苏想着昨夜回来后大珠半夜梦哭了几次,想来是受了惊。紫苏就想让她多睡会,自己去厨房取了水洗漱,又拿了朝食回屋。
谁知她吃完朝食大珠还未见起身,便进去唤起。这才发现大珠脸更红了,推了也不醒,嘴里叽咕些什么也听不清。紫苏伸手一摸,烫得惊人,这才知道是起了高热。急急去正屋想找青娘,谁知门前的丫鬟只说夫人与将军正在用饭,不能打扰。
紫苏无法,回了西间,用温水给大珠身上擦拭了一遍。又在小林大夫送的药箱里翻了翻,发现了一小瓶烧酒。立时取了,兑了水在大珠腋下和手脚的腘窝擦拭。见大珠额上微有冒汗,心里稍安,便又急急又去正屋候青娘。谁知被宋夫人一把抓住,拉到榻上。
只犹豫了一瞬,紫苏立时起身跪下。
“夫人,大珠昨夜受了惊,现在高热不醒。都是阿苏的惹的祸,事后再细细告诉夫人,现在只求夫人快些请个大夫看看。”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宋夫人听了也有些着急,立在后面的青娘已经有些六神无主。正好外间报老林大夫和蒋大夫来了,宋夫人忙让青娘先引了老先生去给大珠看看。
紫苏顾不上礼节,起身拔了腿就跟着青娘跑,也不知大珠夜里烧了多久。听爹说,常有小孩高热致死,紫苏心里愧疚得不行。都是她不好,为什么要爬树,当时只把大珠拦住就好。还有夜里睡得太实,起床时也该多观察,再多想也是无益。见了蒋大夫和老林大夫迎面走来,紫苏拉了爹就往西间跑。带了哭腔嚷:
“爹,救命!大珠发高烧了!”
蒋大夫心“突突”乱跳着被拉着进了一间房,见床上躺了个小丫头,脸烧得通红,才略略放下心来。紫苏把事情和爹细细说了,只瞒下自己爬树。这时老林大夫也进来了,摸了摸额温又探探脉,笑着说:“小娘子别哭,这丫头已经不打紧,你先时处理的很好。现在只是看着吓人,汗水出了,温度也会慢慢下降。只别再受凉!”
又看了看床边的被打开的一小罐烧酒,又说:“只是还要把窗户都支起来,换换气。用烧酒降温快,不过这小丫头恐是没沾过酒水的。再不通风,恐怕要醉了。”
紫苏立刻撑开窗户,又卷起竹帘,把外间的门窗也支开了。老林大夫写了方子,紫苏亲候着药煎好。见大珠醒转,许了大堆的好处哄着她喝下药,这才心下稍安。
蒋大夫今天是听说老林大夫要与宋夫人复诊,想着女儿第一次离家,所以就着请见宋夫人来看看。大清早闹了这一出,也不好多呆,客气几句就告辞了。
紫苏依依不舍的送到大门外,见蒋大夫走远了,才准备回府。谁知斜刺里闪出个高瘦的妇人,一把握住紫苏的手,连声说:“哎呀!这是崔老鬼在下面保佑,竟给你家虎生挑了个仙女般的媳妇。老娘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生得如此标志的小娘子,崔老姐姐快过来看看。”
紫苏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也没拔出自己的手来。又见个举着竹杖的阿婆走过来。花白的头发用个巾子包了,脸上都是皱,皮肤向下耷拉着,深陷的眼眶里绿绿白白似有疾。丁香色的褙子穿在这阿婆身上如被树棍支着,晃来晃去。
“弟妹手且轻着些,别吓着她。”举竹杖的阿婆面皮抖了下,似是在微笑,“我是西门墙角下的崔老娘,崔虎生是我儿子。听说小娘子现在住宋将军府上,老婆子就在府门外候着,果然给遇上了。”
紫苏又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任由着两人摸头摸脸,品头论足。直到青娘找了出来,才把她从这两人手中解救。紫苏很感激的抬头冲青娘一笑,转头间眼角扫到个人影,是个面色苍白眉目清秀的男人。见紫苏看来,有些慌乱的急急转身走了。紫苏也没在意,跟了青娘进了府门。
一路走来,青娘说大珠已经退了烧,老林大夫现时正在与宋夫人诊治,让蒋小娘子快过去。紫苏赶紧回西间拿了药箱跟着青娘穿过北山居正屋,进了后厢房。
北山居这一上午人来人往真是热闹,可外院的响风院更热闹。
新来的将军表妹一早晨把整个响风院的仆妇使唤了个人仰马翻。晨起洗漱非泉水不行,二陈汤用的陈皮必需是十年以上的,还要用定窑的黑瓷碗来盛。米粥要用梗米来煮,煮时还要点上少许猪油,且还要用龙泉窑的梅子青碗装了才行。点心要有四样,煎、炸、蒸、煮,若是有蒸饼须要牛肉馅的,其它馅的不吃。配粥的小菜要两荤两素,且要用定窑出的白瓷盘装了。若是没有,拿了钱去采买,银钱管够。
将军府里的仆妇大多是跟着宋夫人从临安府一路来到泗水城,平日也是心高气傲,出了府门走路,鼻子都是朝天的。只这半日一夜便被响风院里的两位娘子折磨的全无脾气。
柳香香见屋内下人全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