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他们看:“……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好好待她!凭什么要说她!凭什么让她去救!”
她好好的儿子,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奄奄一息的。窦氏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又气又悔,哭得如泪人一般。
她可怜的孩子,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啊!
赵承义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劝窦氏:“……有话好好说,父亲在这里。长宁这究竟是……?”
陈蛮便在旁边冷冷地笑了:“诸位不是不惜让大人受损,也必要让他救出赵承廉的吗?原大人本来就在想办法,只是的确不能求到皇上那里,偏诸位心大,说大人是冷血无情之人!若不是诸位那番话,大人也不必去冒险了。都察院岂是好进的地方,大人进都察院探底,就算是能出来也要去半条命。现在这样,大人拿到了些证据,诸位也不用假慈悲了吧,别在这里污了大人的地!”
他这话说得尤狠,曾说过赵长宁的自然都变了脸色。赵老太爷更是止不住地手抖,他原是觉得赵长宁有些无情,又记挂着儿子,所以……不想此事竟然如此凶险,赵长宁竟然伤成这样!“是我的错,宁哥儿一向是最明事理的,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却要妄加揣测……”
“父亲,这样不能全怪您。”徐氏却在旁说,“原本他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哪里会误会……”
这下便连赵承义也生了气,儿子一向至纯至孝,为了他二叔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仁至义尽了。“当日长宁早说过此事棘手,求不得皇上,他在想办法……可是二嫂不信的!如今的关头,二嫂还要说风凉话不成!”
徐氏看到众人愤怒责备的目光盯着自己,自然一个字都不敢再吭声了。毕竟事情只能靠赵长宁去做。
待长宁喝了药,烧退了些醒过来。瞧着自己床前围了这么多人,当真苦笑。“……我无事,诸位都先回去歇息吧。”她一顿,“二叔那里也有了消息,我看他在大牢里虽然过得不好,倒也没受大刑……”
赵老太爷闻言更愧疚,长宁却招手,叫护卫进来把这满屋子的人都送出去。
唯有窦氏还伏在她的心口,抱着她一直哭。
长宁慢慢顺了母亲的头发,轻声道:“您也快回去睡吧,别哭了,明天起来眼睛该肿了。”
“娘就是见不得你受伤,你二叔毕竟是隔房的,早知道这么凶险,你何苦去为他做这些事!”窦氏一边哭一边说,“娘说句不好听的,他是隔房的长辈,以前对咱们也算不得好……”
长宁沉思了一下,告诉母亲:“娘,我告诉你一句‘唇亡齿寒’。赵家如今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二叔真的倒了,您以为我会落着什么好吗?到时候在朝堂上只会更加孤立无援,叫人算计罢了。”
窦氏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似乎没有发现,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儿子心里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
把窦氏和父亲送出去后,长宁才让顾嬷嬷再进来,问她后续的事情。
“诊断完后,陛下不一会儿就走了,倒是那位御医才走片刻,还是二少爷亲自送出去的。”别人不知道其中的端倪,顾嬷嬷却是知道的,她轻声说,“这皇上倒是对您甚好。”
赵长宁当时发烧迷迷糊糊,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大概认得出给自己把脉的是掌院御医郑太医,寻常人哪里请得动他半夜出山,也就是朱明炽,一句话便能叫来。
皇帝出宫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是不能随便出宫的。结果却把她从都察院救出来,还送回到了赵家里,莫不成是亲自为着自己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让赵长宁的心里有些复杂。她原来觉得朱明炽其实是很帝王模范,够冷漠无情,够权衡利弊。怎么想……长宁觉得朱明炽出宫来救她,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因为对他没有好处。
长宁正在沉思,顾嬷嬷却又告诉她:“……二少爷还在门外等着,说有事要跟您商量。奴婢说您今日累了,但二少爷却说事出紧急……”
“罢,我身上疼得睡不着,见就见他吧。”长宁颔首,“你沏壶热茶,端些点心进来。”小半天没吃东西,她倒是饿得厉害了。
顾嬷嬷就带着丫头沏了一壶长宁常喝的碧螺春,装了山药糕,切成小块、洒了糖霜的蜜酪,一叠薄如纸的牛肉脯,还有松子、榛子、芝麻加糖炒香做馅的梅花酥饼。六格的攒盒放满,顾嬷嬷仍然觉得不足:“吃点心总是不克化的,不如奴婢让小厨房给您做碗银丝面条吧?用熬得香浓的牛肉汤打底,加点香油、葱花便很好吃了。”
长宁摇头道不用,这时候开火麻烦。而且赵长淮也走进来了。
“长兄撑着病体见我,为难了。”赵长淮一拱手,然后就在赵长宁对面坐下了。虽然嘴上说的是为难,但他的神色自如,并没有半分为难的意思。
“二弟有话就说罢。”长宁让顾嬷嬷把蜡烛移过来,照得小几通亮。
赵长淮也没有耽搁,手扣住了茶杯道:“两日前我因户部的事进宫面圣,曾与皇上谈论二叔的事,打探皇上的口风,皇上却未曾理会我。料来圣意坚定,恐怕七叔不仅是因为贪墨而触犯了皇上。”赵长淮抬头看赵长宁,“今日长兄夜探都察院,却是皇上将你送回,都察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长兄可愿意道来?”
赵长淮是发现他当真摸不透赵长宁的底,他究竟在干什么,跟皇上有什么干系?他手头是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