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的那片空地,景顺走后,暖阁的门还开着,雪片顺着门飘进来,李诺站在门口,最终还是没有跟去。
此时不管是尹蘅还是汴元信,见到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冷涅已经被用麻绳捆在了五匹马身上,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整个人都疯魔了,将汴元信和尹蘅的祖宗骂了个遍,看到景顺,突然哈哈哈的放肆狂笑起来。
景顺对身边的闰涵说:“去将冷涅头上的金冠割了。”
“是。”
“还有,冷涅左手的手指,一根不差的全砍掉。”
“是。”
闰涵刚要走,景顺又开口了:“闰涵,你扶着殊王,我去。”
闰涵叹了口气,只能回到景顺身边,将殊王扶着,殊王想去拽景顺的衣袖,可他还是固执的走了,拔出侍卫手中的剑,走到冷涅身边,低头看着他。
“好啊,狗崽子,果然是你!我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会串通外敌来坑我!你以为你杀了我他们会放过你么?你以为这大燕的江山没了我你能坐的稳么!我死了也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看你多久就能来!哈哈哈!”
景顺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涅,蹲下来将他的左手握住,把他手指上的扳指一只只拽下来,一边拽一边说:“反正你马上就要没有手指了,这戒指留着也多余。”
景顺觉得长剑不好用,转身拿了侍卫身上的佩刀,抵在了冷涅小拇指和无名指之间。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样伤害小雪的?”景顺声音不大,但很平静,也正是因为积攒了太多的恨。才反而会变成如此。
雪越下越大了,下雪的时候周围环境会变得越发安静,景顺的声音也就显得尤为突出,一直沉默着的尹蘅望向景顺,心想难道他知道薛小雪的下落?
“就像这样。”景顺说着直接将冷涅的小手指割了下来,冷涅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天地。
“去拦住景顺。”殊王将闰涵推开,闰涵不敢离开,殊王愤怒的吼道:“拦住他!你莫不是想看着他就这样扭曲下去!”
景顺,本来是个那样单纯的孩子,几年不见,除了心思过分深沉了,就连狠,都狠的快让她看不懂了。
闰涵踩着雪一深一浅的走了,殊王靠在连接两院的小门上,眼泪流在脸上就结成了冰。
“行刑吧。”汴元信本也不想在一个阉人身上耗费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闰涵将有些失控的景顺拉开了,景顺满手都是血,满脸都是泪,恨不得亲自将冷涅掐死。
五匹马被驱赶着朝不同的方向走,一阵阴风吹过,所有长明灯的火苗都被吹的歪斜了,没有人及时护着。好几盏直接灭了。
冷涅凄厉的吼声传到了李诺耳朵里,她凝着眉头,将房门关上了,虽然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个胚胎,但她还是不想让它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
狂风卷着雪片呜咽着不肯停下来,冷涅身上的黑龙图案都被撕的七零八落,景顺站在雪地里看着满地鲜血,还有继续朝着不同方向走去的马匹,回头看了殊王的方向一眼,她已经不在小门那边了。
“谢谢二位了,明日我在燕王宫设宴。答谢二位的大恩。”景顺一脸疲惫的向后退了一步,打算先回暖阁去。
邓岚对着身边的暗卫一点头,他们便将景顺围在了中间,闰涵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出现,不紧不慢的回头朝着尹蘅说:“忘记告诉尹将军,陛下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将您夫人也请来了燕国,夫人有孕在身,尚留在宫内休养,没能来这望亭山。冷涅既然已经除了,陛下也该回去休息了。待得明日,一切安好,夫人自然也会出席宴会。”
安好两个字被闰涵说的很重,景顺未再开口便又朝着暖阁去了,也没有人再拦着他。
邓岚是还想继续朝着景顺去,被汴元信拦住了,与此同时,尹蘅的剑也已经顶在了邓岚的脖颈上。
尹蘅许久未说话,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的望着闰涵的背影说:“你方才,说什么?”
闰涵停下来,缓缓回过头,依然淡定的不像样,目光清亮的说:“您的夫人,正在燕国做客,夫人已有一月余的身孕,将军莫不是还不知道?”
闰涵相当会把握人的心思,尹蘅这般惊讶,说明他还不知道夫人怀孕了,有线报说尹蘅其实已经将夫人给休了,不知道听到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会有什么反应。闰涵说罢又故意意味深长的看了汴元信一眼,就这样一个细微的眼神,被尹蘅看的清清楚楚。
汴元信很淡然的也看向望着他的尹蘅,尹蘅握着剑的手明显在抖。
汴元信等的就是这个,他作为一国之主若是亲自去挑衅尹蘅未免有**份,但如果是尹蘅先对他动手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尹蘅来之前服了主上送来的药,虽然行动不如之前敏捷,却也不至于被伤病拖的动弹不得,解决金雕营的那些喽啰并没怎么费力气,可此刻闰涵的话,比十个金雕营的人加起来杀伤力都大。
李诺在燕国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她居然怀孕了?她怀的。是他的孩子?不可能,尔苗明明给她吃了药的,那……尹蘅再次望向汴元信,他嘴角依旧挂着一抹道不清意味的笑容。
那天晚上,汴元信将自己的大氅亲自给李诺披上,还将看不清路差点摔倒的李诺抱上了马车,他当时看的虽然生气,可他知道李诺是有很严重的夜盲症的,如此想来……许是汴元信对李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