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打点好了注意事项之后，向值夜班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卫衍今天折腾的够呛，更郁闷的是第一次约会最后把人约到医院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遇见赵淮以后，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出现。

第二天赵淮比卫衍醒的早，她醒了之后看到卫衍竟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紧锁，双腿弯曲，紧贴着沙发侧躺，应该睡的很不舒服吧，赵淮想。

赵淮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倘过，以前在战场上她好强，受伤了也不肯开口，独自一人咬牙承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什么问题竟然第一反应是找卫衍。现在忽然有人关心有人陪伴，这种感觉很……温暖。

赵淮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阳，像牛车轱辘那么大，像炼化的铁汁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出来。

光芒透过窗户，层层叠叠的投射进来，打在卫衍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光，与光同尘，光而不耀。

赵淮略显英气的脸庞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大概就是这种温度。

早上护士查房，吵醒了卫衍，赵淮在护士进来的一瞬间立刻挪开了凝视卫衍的目光。

赵淮看见卫衍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奚落道：“你好丑。”

“嗯？”卫衍刚起床，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淮突然大笑起来，这样子的卫衍她还没见过呢！之前被吵醒可都是丑着一张脸，现在带着迷茫的样子，好……稀奇。

卫衍看赵淮这么没心没肺的笑缓过神来，嘴角邪肆的勾起一抹笑，语速不紧不慢，“哦，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赵淮对于他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做法非常唾弃，抵不住好奇心，找抽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哦，就是你住院我没有交钱，可能马上就要来催款了，你准备一下，我就先走了。”

卫衍说着就真的打开病房的门，抬脚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任赵淮在后面喊的情真意切撕心裂肺都没用。

赵淮觉得自己刚刚的脑袋肯定被门夹了，才会觉得卫衍被镀了一层金光，气愤的骂了一句，“我住院时，观卫衍如一泡屎！”

“你说什么？”

赵淮话音未落，门外就想起了卫衍非常不有善的声音。

卫衍打开门，眼睛微眯，斜睨赵淮。

赵淮面对这样的卫衍，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但是一想到卫衍的不仁义，想吃了雄心豹子胆，梗着脖子和卫衍对视，“我修行时，观君一泡屎。”

“再说一遍。”

卫衍语气森冷，眼风扫过赵淮，赵淮缩了缩脖子，身体下滑，企图用被子掩盖自己，躲避卫衍的眼神儿。

“谁教你说脏话的？”

卫衍真是被气的不轻，一晚上没睡好，起来就被赵淮嘲笑了不说，故意用住院费来吓唬她，让她知道收敛收敛，他出去帮赵淮打电话给陈肃请假，结果进来就听到赵淮在骂人，竟然还是指名道姓的骂！

赵淮身体继续下滑，眼看头就可以缩进被子里面的时候，为卫衍一个跨步过来给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说：“我在书上看到的。”

“书上看到的，书上还叫你骂人了？”

赵淮不敢出声，书上讲了很多关于怎么文雅的骂人，但是她觉得太文雅了不适合她大将军的形象，于是选了一个既文雅又能突出她霸气的一句，结果……

赵淮瞅着眼前的局势，她明显处在下风，下下风！她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这么没面子过？除了打仗的时候输给卫衍十来次，让她颜面尽失！想起这个，赵淮瞬间来了气势。

“都怪你，谁叫你不先帮我把住院费垫上的，我又不是不还你。你怎么这么小气！”

卫衍皱眉，感情还被赵淮给倒打一耙了，比起赵淮的不淡定，卫衍就显得淡定多了，“我没有帮你交住院费，你现在还能在这？”

赵淮有些糊，随即反应过来，“你骗我？”

“我只是为了小小的惩戒你一番。”卫衍轻描淡写的瞟了赵淮一眼。

赵淮结合刚才自己做的事，表示：……至于这么小气么？

“怎么，你还有意见？”

赵淮：……

“说吧，你错哪了？”卫衍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就这么看着赵淮。

赵淮：……你这是在审犯人？

既然如此，赵淮现在也懂得配合卫衍，毕竟卫衍是她最大的债主，还是她的老板，她还得仰仗卫衍。

“我错在不应该背后说人坏话，”赵淮结合自己的经历，又加了一句，“就应该当着人的面说人坏话，反正都是会被人听到的。”

事后，赵淮了解到卫衍竟然帮她提前向陈肃请假了，以至于在面对卫衍的时候内心总是有一丢丢愧疚。她觉得这很不像她，她曾经是如此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就变得经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思来想去，赵淮觉得大抵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再次回到剧组，赵淮觉得这里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在是她以前所熟悉的敬仰之情的，这令赵淮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众人当中以贾任的眼神最为复杂，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好奇，轻视，怨愤，嫉妒，还有一丝后悔？

赵淮想了想，还是在拍摄的空闲时间时把小黎拉过来，偷偷的问：“小黎，你们最近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小黎贼嘻嘻的看着赵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