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的事情没人再提,南珊在宫内日子依旧,安昌宫内又开始歌舞升平,太上皇宠爱四位新妃,大孟太妃被弃在一旁,好在诚王妃常进宫,宫人们倒也不会给她脸色。
纳妃的事也没人敢提,朝中有常大学士的例子为鉴,众臣哪还有人敢提选秀的事情,这江山是凌家的,陛下心中自有主张,总不会真的让江山后继无人,后宫之中总算是风平浪静,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安昌宫内新封四位太妃,与大孟太妃平起平坐,大孟太妃有些接受不了,常去找茬。
太上皇对着孟家女,再也没有好脸色。
大孟太妃对着孟宝昙抱怨,“皇后娘娘好手段,将陛下的心拴得死死的,都不能生养,陛下还是独宠于她,连纳妃的事情都压下去,真不像是太上皇的儿子,你听那边传来的歌声,太上皇自得了几个新太妃,哪里还记得儿子孙子,恨不得整天绑在女人的裤腰上,老不知羞。”
孟宝昙眉一皱,“母妃,这等粗言鄙语以后万不可再讲,被人听去,怕是又要横生枝节,诚王眼下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招来祸端。”
“怕什么,人都去了那边,本宫这里冷冷清清的,哪还有人来,再说本宫知道分寸,不过是在你面前发下牢骚,同人不同命,太上皇有新帝一半的痴情,本宫就知足了。”
孟宝昙心中冷笑,太上皇若痴情,也不会是对着一个女人,看他以前,心里念的都是陛下的生母,冷落姑母,等得了孟瑾,宠爱有加,哪还记得陛下生母,孟瑾才一死,又有新太妃,新太妃们颜色姣好,太上皇日日快活,又何曾提起过尸骨未寒的孟瑾,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指望男人的长情,简直是痴人做梦。
若说皇子中,以诚王最像太上皇,诚王最近名声好转,深居简出,低调做人,她心下嗤笑,那是因为她寻来了几个貌美的女子,才将他笼在府中,若不然,就凭那个失宠的孺人,还有孟琬那个蠢货,谁能留住他的人。
不过最近,因为晔儿得太上皇看重,她又贤惠地替他纳妾室,诚王对她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隔三差五,也会歇在她的房中。
她看着怀中的儿子,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本想着若皇后不能生养,陛下就算还宠着她,必定会考虑过继一个皇子,谁知道陛下将此事搁置,已无人再敢提起,恐怕再等下去,会生变化。
若说以前,她还嫉妒南珊,嫉恨她得陛下独宠,现在,她却是盼望陛下能永远独宠一人,最好像德正帝一样,即使文娴皇后去逝,也不继后,不纳后妃。
这样,她计划的事情才会成功。
怀中的儿子睁大着眼睛,无知地看着她,她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然后闪过一抹狠色。
第73章夭折
秋风过后,寒风乍起,小南璜也快五个月,玉雪可爱,逢人就笑,丁氏带他进过几回宫,他认得南珊,见面就要抱抱。
他长得壮壮的,得益于况医生常给他泡药浴。
南珊疼爱幼弟,也照样记挂南琅,得知琅哥儿已经上了学堂,她爹是德勇侯,又是今科探花,教起儿子来,自然不在话下,琅哥儿是侯府长子,以后肩上的担子重,南二爷对他很是严格。
丁氏不停地说着侯府的事,总体就是卢祖母过得好,庄子上的长辈们都很好,琅哥儿也不再是野性子,跟着爹读书,像模像样。
唯有她。
是唯一让人担心的。
南珊动容,丁氏表现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可眼底却有深深的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
丁氏犹豫再三,问道,“珊姐儿,那传言有鼻子有眼的,虽然已没有人再提起,可为娘还是担心,况神医和姜小姐离开庄子,不知去了哪里,娘知道他们肯定是去找解药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你莫担心,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小人恶意使坏,有况神医和姜小姐在,女儿一定会没事的。”
“那就好,前些日子,娘遇到瑛姐儿,比以前在府里时还要瘦,穿得也不太得体,虽然衣服料子崭新的,但是不太合身,还不知道是穿的谁的衣服,她就在侯府的门口,看来是专门等着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说是她生的儿子。”
南珊讶然,好久没有听过孟瑛的消息。
丁氏又道,“瑛姐儿的心思,娘都能猜得着,她一直说着你们相处的事,又再三的暗示必对你无二心,还让我看她的儿子,那孩子倒是被照料得很好,比璜哥儿小一点,她怕是也听到传言,动了心思。”
这些人,她抱着孩子在娘跟前露面,必然是凌重书的主意,南珊冷然,她如果真的生不出孩子,也不过继孟瑛的孩子,孟瑛以为自己生的孩子是凌家血脉,若过继,凭着往日的一二分交情,可能性很大,孰不知,她们的孩子与世上任何一个家的孩子都无不同,都不是凌家的血脉,与其受她们所累,还不如抱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省事。
“娘,我与陛下肯定会有自己孩子,万一真的没有,也不可能过继孟瑛的孩子。”
“可若真的…只能从诚王家中和先大皇子家中选择,论亲近,瑛姐儿的孩子更合适。”
“不,她们的孩子都不行,娘,此事你不用操心,陛下心中有数。”
丁氏停住,“好,陛下圣明,定有决断,娘也是瞎操心,下次再碰到她,娘必然不给她留任何念想。”
“嗯,娘,祖母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