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口重,怕是还要准备些别的。”
杨朝宗连忙记下,道,“是,再备一个东坡肉,一个冰糖猪手,夫人意下如何?”再加一两个素菜,凉菜和汤,八菜一汤便尽够了。
清薇心下微动,点头道,“东坡肉改成红烧肉,就这样吧。”
转身时看到角落里搁着一只篮子,清薇走过去一看,却是满满一篮子的栗子,便问,“这栗子是哪里来的?”
杨朝宗心下暗叫糟糕。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栗子是哪里来的。之前放在这角落里,竟也没有注意。忙扬声问,“这栗子是谁买的?怎么没有报在账上?”
“回夫人的话,”一个面貌憨厚的中年人手脚局促的站出来,低着头道,“这是小人买回来给孩子的零嘴儿,并没有走厨房的账。还望夫人明鉴。”
“胡闹!能耐了你,当差的时候去买孩子的零嘴儿?你怎么不把你一家人吃用的东西都买回来?”杨朝宗开口斥道。其实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出去采买,看到了顺带买回来,又没用主人家的钱。比那私自克扣主家东西不知好了多少。问题是他们才刚来冠军侯府,主子们的脾性都还没有摸清楚,又被逮了个正着,岂不正是杀鸡儆猴的好材料?要怪就怪这姓钱的运气不好。
不过杨朝宗管着厨房,事先竟然没有发现,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所以骂完了,转过头就朝清薇请罪,“是小人疏忽,未能及时察觉此事,请夫人责罚。”
清薇闻言微微蹙眉。她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但既然知道了,不处置是不行的,想了想,道,“他算是玩忽职守,扣半个月的月钱,再有下次,这差事就不用当了。至于你的失察之责,先暂且记着吧。将军快回来了,把晚饭预备起来才是正经。”眼角扫到栗子,又道,“这栗子带回去也不妥,把钱算给他,晚饭再加个栗子烧鸡。”
“是是是。”杨朝宗连忙答应。
清薇原本还想自己动手下厨,但在厨房里,自己动一下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又有这件事,倒不合适了。便只能叮嘱道,“这些菜先别动,待会儿我让人抄一本菜谱过来,照着那个做。”
她之前已经问过陈管家,管着厨房的人,是勉强从内府送来的人中挑出来的,厨艺自然也不出众。要吃得好,清薇免不得还要调理一番。毕竟她往后肯定不可能每天都有功夫下厨,只能偶尔做一顿,所以厨子很重要。
饭菜才将将备好,赵瑾之就回来了,时间掐得很准。清薇忍不住问他,“是不是闻着咱们家的饭菜香气才回来的?”
“你下厨了?”赵瑾之问。
清薇道,“原本倒是有这个心,但厨房里人太多了,我走一步,好几双眼睛盯着,生怕磕着碰着,只能罢了。”
说着让人摆了饭,跟赵瑾之两个坐下。
赵瑾之眼一扫,看到那道红烧肉,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片刻后给出评价,“不及夫人的手艺多矣。”这是他吃过清薇做的第一道菜,又正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清薇道,“菜谱是一样的,多做几次就好了。”
赵瑾之点头,夹了一块鲈鱼,在汤里裹了一下,品尝之后,不由点头,“白质黑章三四点,细鳞巨口一双鲜。”
“西风吹上四鳃鲈,雪松酥腻千丝缕。”清薇含笑接道。
鲈鱼的做法并不难,最重要的在于保存鱼肉本身所带的鲜味。所以厨艺的分别倒没有那么大了。
两人来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就着古人诗词,将一条鲈鱼食尽,倒也别有趣味。
清薇胃口小,就着鲈鱼吃了一碗饭,便盛了汤,慢慢的喝着,看赵瑾之吃饭。
大约是军旅之中带来的习性,他吃饭的速度很快,风卷残云一般的,这样的吃法,再怎么小心,也实在没办法显得优雅从容。但清薇看他这样,心里反倒更喜欢。只觉得单看着,自己的胃口似乎都变好了许多。
等她一碗汤喝完,赵瑾之那边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让人过来收拾桌面,两人转移到院子里去,喝茶消食。
此时夕阳西下,风景绝好,院子里的视野开阔,天际一片晚霞,绚烂缤纷,更显得天高云阔,心胸舒畅。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晚风送爽,十分怡人。
赵瑾之放松的欣赏了一会儿天边的晚霞,才对清薇道,“许东升那边有进展了。”
“哦?”清薇立刻来了兴趣,“怎么说?”
“之前京兆府那边接了个案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强人,竟然翻进了一位官员家中偷盗。就是这么寸,把那位官员的私人印信给带走了!这事可大可小,万一出了问题可担待不起。因此便报了官。直到前几日京兆府才破了案。这位被盗官员,便是囊中羞涩,租住在西市最乱的那一片坊市。借此机会,京兆府上书请朝廷整治这一片地方,同时也提到了官员们的住处问题。”
赵瑾之没说的是,其实这个案子京兆府根本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许东升来找他,他让手下的人去办的。找到人还费了不少波折。不过这话特特说出来,倒像是在清薇面前邀功,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提。既然答应了清薇,要完成她的愿景,自然要把事情当成自己的来办,倒不必多说什么。
“朝廷的反应如何?”清薇问。
赵瑾之道,“咱们家这儿有什么消息,想来是瞒不过宫里的。陛下把折子拿出来廷议,让百官参详此事,想想办法,目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