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风雪就好似初生的婴孩,说翻脸就翻脸,明明早上还是雪后初晴,到了下午却又变成飞雪茫茫,完全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青娘赤着双脚在风雪中茫然穿梭,凌乱散下的及腰长发上覆满了白皑皑的雪花,好不狼狈。几日饥饿困顿,又被飞鹰那般挑衅,此刻虚软的身体哪儿还余丝毫力气双脚软绵绵的,扎进尺厚的雪层里,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拔出来;一张小狐皮从左肩扯到右肩,又从右肩拉到脸颊,怎么着都不避不了寒。
全身都要冻麻了呀,还能跑到什么时候简直都快要死了
一片苍茫天地间,除了白还是白,没有丝毫的灯光。明明跑了好一段路,却好似还在原地不动一般,白得让人绝望一路往东、一路往东,娘娘腔你可别指错方向呐,老娘可经不起折腾
“驾”
青娘咬着唇,拼命搓着冻麻的脸颊,却忽听大雪纷飞中呼啸而来一匹高大黑马。似乎跑得极快,先头还只是一个小黑点呢,才不过眨了几下眼睛,竟俨然就在不远处了不是他吧一时间心肝都要蹦出来,赶紧高举狐皮儿挥舞开救人哪,这边有人
声音不大,在空辽的旷野中竟也澈耳清晰。
“驾”那黑影似发现了目标,一时越发加快起速度。高大的身板俯下来,直直贴着马背,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飞到身边似的。
青娘楞了一楞,下一秒眉眼凝住,忽地却扭过方向没命奔逃起来。
马上的男人身着束身缀毛青衣、头带毡帽,俨然草莽打扮,哪儿是那自恋的大将军还以为他忽然生出好心肠呢,要死了要死了才从一个魔窟里逃出来,可千万别被抓到另一个去
那男人却似偏偏不抓到自己就不罢休一般,眨眼已然到得身后。似乎因着行得太疾,一股生猛气息在耳后急剧起伏该死的你飞过来的麽这样快
许是求生的带出了蛮力,一刻竟也忘了冷、忘了
饿,娇弱的身子兀自不要命地往前扎着,狐狸皮儿掉了,衣带子松开,却哪里还敢停下来看眼看着前面就是一个大斜坡,闭起眼睛就要准备栽下去栽下去也比被野男人抓走睡觉强呐
只那双腿才及腾空,一只孔武臂膀却腾空抓住了自己。糙的大掌抚着盈盈腰际,俨然要将自己往他怀里裹去好个不要脸的大色胚踹死你青娘不要命地挥动胳膊、双腿挣扎起来
衣裳滑落,裙裾翩飞,风一般拂过男人俊逸脸颊。明明是在挣扎麽,那不自知的妖娆偏偏惹动一汪春色。
努力忽视女人柔软细腻的裸露肌肤,玄柯兀自好脾气地握住那虫一般扭拧挣扎的腰肢,费力匀出手抓住袭向自己脸颊的锐利小爪,向来肃冷的俊容此刻竟难得的挂上一抹戏谑浅笑你这庸俗的女人,不是一向很大胆么如何竟然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唔,该死了你、你竟然这样踹我
笑容还不及敛起,一瞬却只觉下腹被抽干一般,绝望的疼痛。玄柯豁然将青娘牢牢摁至大腿上,俯下魁梧身躯去舒缓那像要断裂的神经该死,ding着风雪一路疾驰而来救她,收获的却是这般冷遇这个讨厌的女人
见男人痛了,得逞了的青娘方才敢睁开被雪花朦胧的双眼。只瞅着那青筋突起的孔武臂膀,又毫不吝惜的咬下去一大口。
色鬼,让你垂涎老娘。
呵啊这个女人,你还咬
玄柯俊郎眉峰还不及舒展,手腕处便又是一瞬钻心疼痛,女人的牙印牢牢刻在上头,却丝毫没有松开的余地,有淡淡血丝从那白皙的齿缝间溢出该死,让我如何不惩罚你
空余的一手豁然抓扯过青娘满目翩飞的长发,一抹薄唇就要向那尖俏的下颌袭去。
扑梭梭
脚下的厚雪忽然松垮垮向后倒去糟糕原是虚的地儿。
还来不及悬住缰绳呢,整个儿已然连人带马齐刷刷向那斜坡下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