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到的身影松口气,到了他的值房重新换回衣裳。
宋钊理着袖袍,邱志在边上倒了水,取出随身带的玉瓶,倒了赤色的药丸出来。
“郎君,先将药服了吧。”他递上前。
从遇到黑衣人后,宋钊神色都极难看,因动了内劲,面容更显得苍白,清冷的凤目仿佛落有腊月的寒霜,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郁。
他看了一眼邱志递来的药,凤眸不带情绪看过去,并没有接过。
邱志就被他看得心间打了个激灵。
“郎君?”
宋钊唇角突然上扬,如玉的面容却有着让人感到阴寒的戾气。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动用内劲了?”
邱志一怔,手微不可见地颤抖,“……郎君。”
“还是说,你事先已得到了消息?”
邱志闻言,连药都捏不住了,当即跪了下来,脸色惨白。
宋钊笑了一声,声音极低。
跪下来的男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宋钊的目光就落在他发顶,然后慢慢游移到他喉结处,再是胸口。
那无声的打量,仿如是把利刃落在邱志的血肉之躯上,让他止不住惊恐,连呼吸都不敢。
宋钊视线在他身上良久,终究还是移开。
他转身,往大牢去,跪在地上的邱志冷汗淋淋。郎君离开的方向,突然传来重重的一声动静,有什么轰然倒榻了下来。
邱志听得心惊,忙跑上前,看到是院子的石桌,碎成了一块块。
他心中的惶恐之意更甚,宋钊却已进了大牢。
刑部大牢长年封闭,空气不流通,只要一踏进去,就是股带着腐烂气味的霉味。
在宋钊没有回来前,邱志就扮作他吩咐开始提审犯人,宋钊此时来到,正好看到衙役在对着两位官员逼供。
用了鞭刑和烙刑,本就不好闻的气味中又多了浓浓的血腥气,还有焦糊的刺鼻味道。
宋钊来到邢架前,视线淡淡扫过已经奄奄一息的犯人,衙役即刻上前禀报:“大人,这两人嘴十分的硬,根本撬不开,再打下去,怕是要受不住了。”
宋钊手上审了许多人,倒真没几个嘴严的,他慢条厮理地卷了袖子,“你们都出去吧。”
衙役见他是要亲自动手,只感觉头皮一紧,忙应声然后退了出去。
几人也不敢走远,带上门后,就守在门前,不一会,就听到了犯人凄厉的叫喊声。衙役们都对视一眼,被那一声比一声尖厉的喊叫惊得两股颤颤,都不太敢想一会再进去,里面是怎么一个修罗的场面。
那头,邱志却是留下侍卫,神色颓败的先行回了安王府。
赵暮染心焦的在屋里踱步转圈圈,听到邱志回来的消息,吊得高高的心一松,忙出了屋。
可她却只看到了邱志一人的身影,整颗心又悬空,问道:“你们郎君呢!”
邱志朝她行礼,“郎君已经安然回到刑部大牢,属下是先行回来报信的。”
“回刑部了?”赵暮染重重舒了口气,想要再问详细,却见邱志已经转身到了院子中央,随后看到宋钊的另一位心腹侍卫手执长鞭过来。
她正疑惑着,就见那侍卫抬手就将长鞭狠狠落在邱志身上。
刺啦一声,邱志身上的衣裳裂开了口子,皮肉没有幸免,鲜血霎时从伤口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赵暮染有些心惊,侍卫手中动作却是没停,下一鞭紧接而至。邱志忍着疼,说:“还请殿下回屋,是属下做了错事,这罚该受的。”
错事?
赵暮染回都城前是看邱志不怎么顺眼,但相处久了,知道他是宋钊身边最得力的,能力也极强。
怎么好好的就犯错了?
她想着,鞭挞的声响再度响起,饶是邱志再硬汉,也被打得咬得牙关,一头冷汗。
赵暮染看着他背后横交错杂的伤口,咝的抽口凉气,最后还是直接回了屋。
既然邱志说他有错,那肯定是错了,而且他是宋钊的人,她更不该干涉。宋钊有自己御下的手段。
赵暮染回了屋,院里的鞭打声却是许久未停。她在后面数了数,竟是数过了五十下,又是倒抽口气,想外边的邱志怕是皮开肉绽,成血人了。
而宋钊在大牢里呆了一个时辰,用清水净过手,便带着供词进宫求见。
舜帝已歇下,但因着先前有交待,德信见到宋钊后,便将他唤醒。宋钊就站在龙榻前禀报:“两位犯人都已招供,那些贪污的粮饷是上回漏查的,如今才被揭了出来,确是与李家有关。”
大皇子先前的事是被他设计的,今日两人招供是与李家曾有勾结,是为属实,故他并未提及到大皇子身上。但他知道,他不提,舜帝也会自行将李家和大皇子串一块儿,他没必要多这口舌。
舜帝闻言沉默了半会,让宋钊将证词留下。
宋钊将证词与令牌都递到德信手中,施一礼离开。
他走出宫门时,天际微微发白,朦胧的光在云层间流转不定,然后慢慢投在大地上。
居然忙了整夜。
他拢了拢袖子,登上马车打道回王府。
赵暮染整夜未眠,晨光熹微之时她就到院子里练枪法,在天大亮的时候,她终于见到等了整晚的身影,激动得将枪都丢到一边。
还好是戚远眼明手快,一把捞住这先帝之物。
宋钊夜探皇宫,又故意引了那黑衣人出来,再忙着审讯,脸色极不好。
赵暮染才靠近就被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惊着,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