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温度也终于得以降下来一些了。半湖水波粼粼,正在散发着这一天来它吸收的热气,不过缺少了太阳,那热气倒是比白日的舒服了多。纤细的身影从湖心小屋中闪出来,长发飘飘,在黑夜里划出一道诡异又神秘的影子。湖心小屋通往陆地的小桥只有一座,很长。脚下无声,楚璃吻身形和脚步都很轻,就像被丝线吊着一般。顺利的离开半湖,脚踏上了陆地,眼前宫殿重叠,品种珍稀的树木花草形成了精美的形状种在宫殿之间,哪一株都十分值钱。这是东宫的西南角,住在这附近宫殿里的都是一些家世十分不好的妾室,像是什么各地寻常小吏的女儿。而她这个太子妃也住在这儿,显而易见,代表的是什么。她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和这些无权无势的妾室是一样的,早就被人遗忘了。于各个宫殿间游走,楚璃吻纤细的身形就好像一道影子,没有任何的声音。长发如瀑,包裹着她白皙的小脸儿,那双晶亮又漆黑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晚里亦是十分明亮。一手撑住栏杆,楚璃吻翻身跃上一座没有灯火的宫殿,熟练的打开一扇门,然后闪身进入。这座宫殿无人住,而且又很高,登上那最高的阁楼,就能瞧见大半的灯火。除却这西南角,似乎整个东宫在夜晚之时都是灯火通明的,一些宫殿的顶端也不知放置了什么,亮的十分耀眼。登上阁楼,将窗子半开,楚璃吻看出去,果然,耀眼的灯火进入视线当中。虽是如此,但她倒是挺喜欢自己所处的黑暗,因为谁也看不见这里。收回视线,她又看向这附近的宫殿,灯火暗淡,蓦地还能瞧得见有侍女在走动。其实这些宫殿里住着谁她差不多都知道,但若说名字的话,她说不上来,可那些脸面却是都见过的。主要是女人太多了,尤其是这些没有家世的女人,几十个,简直了。她即便记性再好,若能将这些女人都一一说上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瞧着那些宫殿里寂寞的女人们,她们的夜生活极其乏味。没有那太子爷的宠幸,她们过着守寡一般的生活。她现在将这附近都摸了个遍,只不过,这只限于这里罢了。其他的地方,她从未穿过,因为都是守卫。这东宫守卫森严,就像无处不在的监视器。其实,她若是真想穿过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她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她不能冒险,毕竟她现在是‘病体’,真出了什么事儿,估摸着她就没办法蛰伏下去了。蓦地,嘤嘤的哭声从一个宫殿中传出来,其实声音不大,只不过她所处的位置很高,所以第一时间便听到了。看过去,楚璃吻不禁笑,这些女人真是有意思,其实她们根本不必奢求得到太子爷的宠幸。在这里,只要能活着,她们就该谢天谢地了。她们若真的被太子爷宠幸,估摸着就没命了,这没命和得到一时宠幸相比,还是活着更实在。太子爷的宠幸,可是带着杀机的。最初,楚璃吻以为是那齐良娣太过阴狠,嫉妒心严重。可是渐渐地,她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三不五时的,楚璃吻就会听说齐良娣又把谁给处罚了,而且但凡她处罚的,都是从这盛都之中门阀贵族出来的。齐良娣的家族很了不得,据说是开国功臣,她父亲掌管大卫的财政,兄长又是什么将军,反正听起来就是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所以,齐良娣这么嚣张也在所难免,这东宫所有的女人都怕她。而也正是因为此,楚璃吻才觉得这太子爷心思缜密,善于利用之道。楚璃吻认为,太子爷并非是个脓包,他无法直接打击齐良娣以及她的家族,但是在利用迂回之术。所以,他宠幸谁,都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让齐良娣去招惹她们。但凡被封为良娣的,都是从门阀世族家中出来的,可不是那些寻常小吏的女儿。这不是她忽然之间得出的结果,而是三年以来的总结和判断。她的判断,不会出错。瞧着远处的灯火辉煌,楚璃吻很是想过去瞧瞧,不是瞧新鲜,而是挨个宫殿走一走,找那镜子。这里的宫殿她已经全部溜了一遍了,只可惜,并没有那镜子。按照碧珠的说法,像那样的镜子一般人是用不上的,如此高大,用它的人怎么也得有些身份才行。所以,楚璃吻想去那些良娣的宫中瞧瞧,再就是那个齐良娣,然后就是太子爷。这俩人的居所最有嫌疑,好东西应该都在他们的宫中呢。只不过,守卫太多了,这东宫又太大了,地形她也不是很熟悉。其实她倒是可以向林月鸣打听打听,但是,她又担心打草惊蛇会让他心生怀疑。毕竟,她对林月鸣并非十足的信任。站直身体,楚璃吻抬手拢了拢肩侧的长发,如此顺滑,堪比绸缎。转身,离开阁楼,纤细的身形顺着略陡的楼梯快速的掠过,若是不细看的话,当真以为她是飘下来的。顺着来时路返回半湖,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好像天地都沉睡了似得。回到湖心小屋,碧珠已经睡了,都听得到她时断时续的呼噜声。走进卧室,点燃桌子上的琉灯,将罩在外面的红色长袍脱下来,楚璃吻转身坐在了软榻上。把软榻旁小几上的抽屉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摞纸,每一张纸上都画满了图形,这是她所窥见的东宫地形图。这只是以西南角为第一视野画出来的,显然并不完整,但她正在逐步的完善。拿起画眉的笔,将她今日所见到的守卫情况标示出来,若要离开这里挨个宫殿走走,就得避开这些无处不在的守卫。幽幽的烛火中,她的小脸儿格外白皙,那漆黑的眸子与她那俏丽可爱的小脸儿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