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卧房内有人“呜呜”哽咽之声,宋子玉赶紧掀开湘绣双凤挂帘进了卧室,那人儿正趴伏在绣被上,肩膀在不断的抽动。
宋子玉看的心中一阵柔肠百转:“阮阮……”
闻声,曲玲珑猛地一顿,赶紧抹了抹眼睛,抬脸转身,那是一张尚带湿意的娇颜,强装出来的冷话还带着哭音:“我方才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又来做什么?”
那娇娇如莺啼声让宋子玉心中震颤,不自觉的上前一步伸手想替她拭泪,伸到一半看见自己手上的污血忙又收了回去:“阮阮不必如此,方才碧落已经将事情真相告知于我。”
曲玲珑一时怔住。
宋子玉望着她,愧疚:“先前不知对阮阮说了那些个话,是哥哥错了,阮阮别怪哥哥好吗?”
他唇间、手中带血,脸上也还有伤,此刻全然不顾的一心只想求得她原谅。
曲玲珑颤着手,转过脸:“你知道又如何,我即便是被迫的,与你也不可能!”
宋子玉绕道她面前,急道:“我知阮阮在顾虑什么,放心,我此去自会说服母亲前来求娶阮阮,且若你我二人成了婚,我就不信那顾贼还敢来抢人妻子不成!”
他自说着也不待曲玲珑说话,又忽的一笑道了句:“阮阮等我!”便大步出了卧室。
☆、定日子
宋子玉是在宋府一团乱的时候回去的。
厢房中,曲氏正坐在床上嚎哭,为了寻宋子玉,她几日夜都未曾梳洗,头上的两尾大偏凤金钗也掉了一只。此刻见他回来,大喜过望,散乱着发丝忙奔过来,那还顾得上苛责,只上上下下的看他:“儿啊,你这几日去哪里了?身子可还好?”
宋子玉来回奔波,再加上身上有伤此刻虽非常憔悴,精神倒是还好,撩开长衫而跪:“母亲,儿子求您颔首儿与玲珑的亲事。”
闻他一开口就提曲玲珑,曲氏差点气个仰倒:“原来是去会那浪货了,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吗?你就敢往家里娶?”
宋子玉皱眉:“母亲你莫如此说阮阮,她不是自愿的,全是那顾贼欺霸的她!”
“呵”曲氏一声讥笑:“她说欺霸便是欺霸了?那么多妇人怎得偏偏欺霸她一人,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不浪别人如何能找上她!”说着她缓了语气:“儿啊,母亲知你的心思,她不过是颜色好了几分罢了,可你看看人家公主千岁,自小万千宠爱长大的,哪样比她差?你怎的就不肯多看看公主呢?再者说了,她勾搭的可是靖国侯府的小侯爷,那可是开国功将之孙,长公主之子,太后眼中的宝贝疙瘩,混不吝的主,你做什么非得与这么个霸王抢人!”
宋子玉冷哼:“他不过就仗着这身份罢了,即便他是皇亲国戚,若我与阮阮成了亲,我就不信他敢目无王法、不顾皇室脸面的强抢人/妻!”
“孽障!”见他软硬不吃,利害不顾,曲氏气的心窝子疼,指着他的手只抖:“那狐媚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你……让你……”
因着来回带伤奔波,宋子玉虽有精神撑着,身体却也已到了极限,这会子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刷白,身形微颤,说话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是我慕她,儿子今生非她不娶,母亲若不答应,儿子就长跪不起!”
“你……”曲氏气结:“你这个孽障,非要气死我吗!”
宋子玉费力摇头,他此刻已是有些不好,胸口不断起伏着:“儿……子……无意气母亲……”他说着,语气渐弱,身形不稳就要倒。
曲氏吓了一跳,忙弯身扶他,一面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快去请郎中来!”
费力的挥开她的手,宋子玉仰脸看向曲氏:“母亲若不答应,儿子不会起来,更不会就医!”
闻言,曲氏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他跪在地上摇摇欲倒,半晌咬了咬牙:“这事我做不了主,需问过你父亲!”
宋子玉摇头:“父……亲办事久未归……儿子……等不得,且……父亲对阮阮很是喜欢,只需母亲首肯便是!”
“你……你……”曲氏捂着胸口,憋气的脸色发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子玉等不了太久与曲氏僵持中,终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曲氏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忙扶着他将他带到怀中,颤声:“儿啊……你怎么样啊?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宋子玉在她怀中气息微弱:“母亲……应否?”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曲氏哪能看着他去死,咬着牙点头。
得了应承,宋子玉这才放心,心神一松立时就晕了过去。
这宋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暂且不说,就说青桑县中的曲玲珑,自宋子玉走后就一直心慌意乱,惴惴不安,她担心的事情很多,尤其忧心那顾西臣会一直纠缠着她不放,而对宋子玉不利!
碧落早因先前擅自将实情告诉宋子玉一事认了错,见她如此便忍不住劝解:“姑娘不必太过忧心了,我觉得表少爷说的有道理呢!姑娘你想啊,正好那恶贼现在京中,他鞭长莫及,若姑娘在他过来之前就与表少爷成了亲,嫁为人妇,他就是再有恶胆,还能来府中抢人/妻子?王法还在,那衙门也不是闲开的!到时候看不治他的罪!”
她说的有道理,曲玲珑神色不觉松缓了许多。
碧落笑看她,继续道:“到时候姑娘不仅可以彻底摆脱这个恶贼,还能与表少爷双宿双飞,多好呀!”
是呀,多好!曲玲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