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么?”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
李太守略觉可惜,其实他的夫人还有几道拿手好菜,他倒是挺希望皇贵妃能尝一尝,不过看桌面上的菜都吃过些,想着皇贵妃该是饱了,故而不再推销他夫人的手艺,向她汇报住所的问题,道:“您用完膳食后,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会送您到钰坊阁,届时会有人接应您。这钰坊阁是泰州界内最好的客栈,里头的天字一号房都是顶好的,希望您会住的喜欢。”
沈夙媛眉头未动,只是自顾用膳,而林嬷嬷上前来到李太守面前,和蔼微笑,从袖笼里掏出一叠银票:“这是对李大人的补偿。”
李太守脸色大变,忙收紧衣袖,整个人都退了一步:“这这这……下官不敢要。”
林嬷嬷哈哈一笑,再度往前一步,拽过李太守的手将银票硬塞进去,脸上笑容意味深长:“太守大人不必惊慌,这银票并非是无故给您的,这是咱们姑娘的心意。您伺候姑娘这般周全妥当,姑娘说了,若大人不收下,便是同咱们姑娘计较。”
“这这这……”
“收下吧李大人。”林嬷嬷说罢,转身回到沈夙媛身旁,而李大人手里堪堪抓着这一把银票,脸上变了又变,终究还是叹息着塞到怀里,旋即朝沈夙媛弯腰,低头,一拱手:“您的大礼,下官没齿难忘。”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看向李太守,眼里似乎有一丝的不理解,然这种情绪转眼就消失在她眼中,她放下筷子,用绢帕擦了擦嘴角,随即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来到李太守面前,伸手扶起他的双肩,声音柔和:“李大人太客气了。”
李太守抬起头来,眼睛却似不敢正面对视她,沈夙媛见此,心中觉着好笑,摇摇头道:“李大人真是奇怪的人,按理说,换做别人早安心收下,您这些日来为皇上出了不少力,对我,亦是尽心尽力。其实我本不该以钱财汇报李大人,只不过我觉得比起那些摆设好看的无用之物,倒不如钱两更适合您。”
这话说得,李大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隐约也察觉到皇贵妃话中的蕴意,他这府邸确实简陋,而今听她这般神情平静地说来,李大人的有点挂不住脸,忙道:“实在是……之前旱灾闹得厉害,上头派发下来的银钱数已用得没剩多少……下官只好遣散了一些奴仆婢女,把府邸里的一些器具兑成钱粮,终于是熬过这一遭来……这不……这寒居简陋,实在叫您见笑。”
“原来如此……”她觉得看人真不能看脸,这明显是个看人内心的高品质社会。
李太守被她这灼热的目光瞧得发臊,憨笑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下官觉着挺好的,下官少时门庭寥落,住的还远远不如现在这地方,偶尔漏了雨,闲得打紧还会用盆子接来玩,哈哈……说起来下官倒甚是怀念,如今这样……真是挺好的。圣主英明,福泽天下,而今泰州比几十年前好上太多,下官知足也。”
听李太守这般调侃自嘲,沈夙媛也忍不住笑出声:“太守大人真是有趣儿,您的夫人,很有福分。”
李太守听了她的话,傻笑一声:“您可能是不大知晓,下官拙荆同下官从小一道长大,那会子拙荆家室比下官要好上太多,下官觉着,今生能娶到拙荆才真是下官的福气。”
和李太守这一番说道,沈夙媛的内心亦泛开一阵波澜,李太守看似油滑,骨子倒真情真义,胆儿虽小,大事上却能做主,这男人,说起来,不算多好,然而是真正能好好过日子的。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李太守这样的人,已是难得了。
之后沈夙媛乘上李太守备好的马车,来到钰坊阁,她下马车后往内走,立即有人迎上前来,“您这边请。”
帷帽微微一动,人跟着引路的上到二楼最里面,她打开朱漆的大门,进里头一看,这屋里的摆设家具确实很有品味,她绕着看了一圈,最后坐到床边,用手摸着床褥,手感绵软舒适,她很满意。
林嬷嬷给了那接应的人一点小费,那人倒是接的快,一点不带纠结,拿了钱就退下。
林嬷嬷捎上门,走到沈夙媛的身边,见她惬意的模样,温和地笑问:“娘娘这是要在这里住到皇上回宫吗?”
“嬷嬷想回宫吗?”
林嬷嬷哎一声:“嬷嬷随娘娘。”
她拍了拍床,示意林嬷嬷坐下,林嬷嬷看她这笑着的样子,倒有几分十六岁少女该有的天真,她心下柔软,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娘娘若想在外头玩上几日,嬷嬷心里是赞成的,不过嬷嬷不明白,娘娘为何不想让皇上知道呢?若皇上知晓您这般大老远从宫里出来是特地为了看皇上,皇上心里一定会十分高兴……”
沈夙媛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我就是不让他知道我来过,省得他知道后,心里就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林嬷嬷听得她这般胡言,真是哭笑不得,瞪视她嗔道:“娘娘这性子!怎生突然就同个孩提一般无理取闹了,若真是这样的缘由,娘娘还不如同皇上说了。皇上本来就在意娘娘,娘娘何必还在这点枝节碎末上斤斤计较了?”
沈夙媛一声知道了拖得特别长,带点撒娇意味:“嬷嬷——您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暂时我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见她态度如此坚定,林嬷嬷虽然心里十分不理解,可还是依了她,只嘴上感叹一句:“嬷嬷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