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英俊的男人再也无法保持微笑的表情,失色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叶暇的声音依然平静:“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但是世上没有一个人,会为了没有影子的事来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不是吗?”
郎奎脸色一阵青白。他说不出反驳的话,一个恶行累累的人,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狡辩。
叶暇把目光转向印无忧:“大师是高僧,慈悲为怀,可以普度众生。但叶无暇一介凡人,无法原谅这位恶迹斑斑的cǎi_huā大盗。”
慈悲为怀的方丈念了一句佛,无话可说。受害之人找上恶主,难道他还要劝她放下仇恨吗?这本就是法理之内的事情,无法用佛来解决。
郎奎知道大势已去,他目光微微闪动,一边漫步向前走至叶暇面前,一边低笑道:“不知姑娘打算如何处置我?”
这个在花丛里无往不利的男人笑起来时眉目温柔,眼中似含无限情意,十分打动人。江湖上传说,至今还有不少被他祸害过的女子仍对他魂牵梦萦。
叶暇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男人松了口气,但在下一刻,叶暇指尖疾点,封住了他的体内真气,将他扔到了张涛身边。
她的武艺以速度与变换见长,在男人失去防备的一瞬间便制住了他。不过说到底也是郎奎没有把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放在眼里。他忘记了,很多情况下,武功的高低和年纪是没有关系的。
“张老,”叶暇慢悠悠道:“还请你,替我废了此人的武功。”
郎奎之所以能做下这么多恶事,这一身好武艺就是帮凶。天机府素来的观念,便是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责任。
这个男人拥有能力却只是为了享受淫乐,叶暇以暴制暴起来,也并没有任何不安。
“你……”
郎奎话未出口,攻击已至!
就在叶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掌风已到了他的身前。
断浪掌心中对郎奎早已满怀痛恨,不说温静姝之事,就是今日叶暇如此牺牲,为的难道不是给这恶人一个教训吗?
张涛周身真气一提,掌中运起千钧之力,倾天涛势再起,腕脉一翻,一只蒲扇般的大掌携裹着猛烈的风声,拍碎了郎奎的丹田!
“啊!”
男人口中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血迹撒在远翠剑派一群女弟子席前,方才议论纷纷,兴致盎然的侠女们顿时惊叫起来,吓得翻到了身后的桌椅。薛映水嘴角一弯,幸灾乐祸的跟着姐姐跑到了角落看好戏。
而在张涛一掌拍下的同时,叶暇剑未出鞘,便凌空纵起,一个鹞子翻身,落至贵宾席前折剑横挡,扫去了印无忧飞袖运转而来的力道,寒声道:“我敬大师仁善,留他一命!难道大师还要包庇恶人吗!”
印无忧见阻拦不及,木已成舟,只好屈身回落,叹道:“叶施主,你小小年纪便有此功力,实在是少年英杰,行事何苦如此偏激?”
“偏激?”叶暇冷声道:“什么时候有仇报仇也能说的上偏激!大师难道还要我以德报怨么?”
“阿弥陀佛……”印无忧转了转佛珠,见叶暇眉眼间已是动了真怒,心知此事再劝不得,只得闭口不再劝了。
邵一棠冷眼旁观,见此事落定,场面却一片凌乱,不禁皱眉冷冷道:“叶姑娘坏了我儿婚事,虽情有可原,但到底也该给在下一个交代。”
叶暇点头道:“待邵掌门把第三个人交给我之后,我自然会给贵派上下一个交代。”
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之前的事情都实在出乎意料,昆仑掌门千金好好的婚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闹了个天翻地覆,想必这还不止,第三个人牵扯出来,料想也是十分精彩的大戏。
江黯生沉默地站了许久,凤夕归早已离席走到了他身边。见好友此时死寂的神情,沧浪刀心知此时问不出什么,目光一转,皱眉道:“这位叶姑娘,就算此时有理,当着武林众人的面邵掌门不好出手,她只要踏出昆仑剑派,就得面临昆仑剑派的报复了。”
“她……”江黯生视线落到叶暇身上,怔怔道:“她是为了静姝……”
这一刻,江黯生突然痛恨起了自己的懦弱,他如果足够强大,足够果断,静姝又怎么会死?
而到了如今……他看着靠在自己母亲身侧,一脸委屈的邵婷,大袖中紧捏着的拳头,青筋贲发。
邵一棠沉吟了很久,直觉告诉他,叶暇要的第三个人绝对同他有关。
“张涛、郎奎二人便罢了,”这两人本就并非昆仑剑派的人,邵一棠自然没有意见:“但你要的第三人是谁?如果若没有合理的理由,昆仑剑派不会轻易应你。”
叶暇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把所有事情抛掷脑后,一心一意赖着何素雅撒娇的邵婷,目色微沉。
她淡淡道:“第三个人,我没有合理的理由让邵掌门交给我。”
“因为就算再合理的理由,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要让他把犯了错的女儿交出来,也是不合理的。”
邵一棠变了脸色。
叶暇执剑,郑重一礼:“因此,我只好以力服之。”
“第三任无影剑叶无暇,请战邵掌门,对决于昆仑之巅。”
☆、对决
叶暇的意思,就差没有明着说“你女儿犯了错,请你把女儿交出来,我替你好好管教一下”了。
邵一棠自从继承前任昆仑剑派掌门衣钵以来,已经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