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缭乱。

她低垂着头，鬓角的黑发散落了几缕，白皙的脖颈如湖中的白天鹅一样微垂着，优雅、迷人，她的眼眸是最漂亮的漆黑，迷离而神秘，却又染上了几分漫不经心。

穿梭的人群中，有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短暂停留，飞快掠过。

“韦恩？”

男人似是愣神，被叫了一声后，唇角习惯性地略显轻佻地翘起，只是那双比旁人更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深深的冷淡。

……

果然，美人计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异常有效，尤其是对于一位偏爱东方美人的富商来说。

简嘉半推半就地被带到了楼道，今天的她特意穿上了露背的及膝黑色短裙，姣好的美背暴露无遗。富商的手有些不规矩，被她笑着抓住胳膊，只是唇角的笑意已经有些冷了。

套到话，简嘉扶着他进了房间，直接打晕扔到地上，还不忘用细高跟狠狠踩了一脚，美梦中的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冷汗涔涔，她这才满意。

简嘉退出去之后顺手关上门，一回头就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她惊愕地抬头，和布鲁斯·韦恩四目相对。

他的肌肉硬得硌人，磕得简嘉的脸都有些疼。他们距离过近，简嘉几乎可以感受到隔着那层熨得没有丝毫褶皱的薄薄衬衫的温度，有些烫人。

简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对方拽了一把，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宛若不成曲的破碎的敲击，把主人的慌乱暴露无遗。

只是几步，便从昼亮的楼道的灯光下转移到黑暗的暧昧角落里，就连监视器也照不到的死角。

简嘉还没站稳，韦恩又向前逼近几步，她踉跄着后退，后背贴到了墙面的瓷砖上，冰凉，刺骨，没有布料的肌肤紧贴，压迫着敏感的神经，简嘉不由哆嗦了一下。

“放开我。”她气得面色绯红，配上涂了口红的柔软的唇，更是艳丽到不可方物。

他的眼神微妙地落在那张红唇上，颜色正好，仿佛在邀请着让人在上面留下点痕迹。不，或许不仅如此。

男人比她高了一头，这让简嘉有种危险感。

“好久不见。”

“我却觉得仿佛昨日就见过，大概是因为过于煎熬。”简嘉冷冷地开口。

是，她的确不敢抬头。上一次是两人都失控了，简嘉一回想起在蝙蝠侠的老巢里动情的模样，就恨不得给自己放个忘掉一切的bgm，好让她别再回忆。

柔软的大床、炽热的温度、还有沁出的泪水……只是一星半点儿的相关记忆，都让她脸涨得通红。

她错就错在不应该撩拨一个外热内冷表面fēng_liú实际感情上清心寡欲极为克制的家伙。

动不得。

“煎熬倒也好，不容易忘记。”

“这不是你能做出失礼行为的理由，先生。”简嘉的手心都出了汗，莫名的紧张使她说话的尾音都微微发颤，“我想我得走了。”

“别动。”

“你要做什么？”

他低下头，一手扶住简嘉的脑袋，靠近了她娇软的红唇。他的呼吸落在简嘉的脸颊，扫过的肌肤滚烫，男士的烟草气息的香水简直能覆盖了她的整个身体。

若是旁人看到肯定会惊讶坏了，平日里又冷又硬的简警官，此刻正像只无助的猫儿，躲在韦恩的怀里瑟瑟发抖。他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副温文尔雅的fēng_liú气派，但眼神里的侵略性意味十足。

“耳朵上没有耳钉。”

简嘉不适应地别过头，僵着脸说：“没买过耳钉。”

说起来这的确也是个失误，一名出入于宴会的交际花的身份，耳朵上应该有与之相衬的耳钉做配饰。

他轻轻揉捏着简嘉小巧的耳垂。他的手指修长笔直，指腹粗糙，动作不轻不重，颇有几分狎。昵的意味。

“可惜了。”韦恩的嗓音低沉沙哑。

“和你无关。”她气恼地道。

“简！”

有人突然叫了一声简嘉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直接推开布鲁斯·韦恩，小碎步跑了上去。佳人骤然不见，香甜的气息却依稀残留。

他收回手，抿唇不语。

*

几天后。

简嘉像往常一样巡逻。

夜晚，巷道幽深，淅淅沥沥的雨洒遍大地，泥土的腥潮味让人精神一振。简嘉淋了一头雨，倒也不在意，忽然，她听到一阵喧闹声，直接小跑着拔枪上前。

原本正准备打架的两伙人看到简嘉，面色一僵，极其默契地拔腿就跑。

留简嘉一人站立于雨中，甚至没来及喊出话。

“……”

她就这么恐怖？

这时，简嘉的脑海响起一阵熟悉的沉闷的音乐声，她转过头，便看到站立于几米之外的蝙蝠侠。黑夜中，他的浪荡伪装消失不见，只余留沉默。

“为什么换了地方巡逻？”安装变声器的他嗓音沙哑低沉，像砂砾与石头的摩擦。

简嘉嗅到一股血腥味儿，在这街道弥漫。

“你受伤了？”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走。

“别人的血。”

雨渐渐下得越来越大了。简嘉一手挡在额头前，挡住雨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算算时间，他是时候结束属于蝙蝠侠的时光了。

他沉默着，一步步朝着简嘉走来，不过几下的功夫就到了她面前。

简嘉被雨淋得有些狼狈，微微眯起眼睛：“你……”

下一秒，蝙蝠的双翼张开，如巨大的保护。伞，把她紧紧包裹于其中。落在她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