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每当楚黎抚摸着无名指的戒指，才敢真正确信自己，是真的要结婚了,要嫁给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程识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头发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坐在床头的楚黎,正一点点褪下手上的钻戒，放回盒子里。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竟让他有点看痴了。

程识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外婆，把结婚的事情告诉她。”

“你有时间吗？”楚黎问他。

“程太太，你忘了我当着记者们的面说过的话吗？”程识嘴角一弯,笑着说：“现在暂时不用去管公司的事,能轻松一下,不是很好？况且外婆一个人在乡下,一定也很想我们多去看看她。”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两人自关岛回来以后,一直都忙着公司的事,见外婆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想去南浔的念头，也因为彼此工作的忙碌而打消。现在有了时间，的确该去见见外婆，把喜讯告诉她。

这几天，楚黎变得爱嗜睡。明明说好第二天早起，去商场先去给外婆买东西，结果等她醒来时，程识已经在收拾行李箱了。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虽然差不多睡了十二个小时，可楚黎仍觉得眼皮重重的，浑身乏力。

“看你睡这么香，不忍心叫醒你。”程识勾起她的脖子，轻轻啄了一口。

楚黎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两人的衣服一一叠好放在行李箱，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让她移不开眼。

依旧是那条回乡的蜿蜒小路，楚黎坐在副驾驶座，在颠簸了一路后，终于在抵达村口时，以最快的速度开门，“哇”一声吐了个干净。

程识停好车子，从车内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拍了拍楚黎的后背说“先喝口水吧。”

楚黎连喝了几口，以冲淡嘴里那股难受的味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子变得这么虚弱，就连一段并不算长的车程，都会晕车了。等到头没那么晕眩，她才和程识走进村子。

“外婆。”快走到外婆家时，楚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前，忙于晒谷子的外婆。

楚婆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悠悠地回头，只见楚黎和程识十指相扣站在她身后。楚黎笑容明媚，让原本苍白无气色的脸变得精神奕奕。

程识也跟着她唤了一声“外婆。”

等楚黎扶住她胳膊时，外婆反应过来他们俩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别站着了，进屋里坐。”

程识扣住楚黎的手，郑重地说：“外婆，我已经向小黎求婚了。我和她都没什么亲人，你是长辈，你能许了我们这桩婚事吗？我会好好待小黎的。”

楚婆一时没听清楚程识的话，只是眼神呆滞地望着两人，长满皱纹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外婆，我要嫁人了。”就在楚黎上前，抱住外婆的那一刹那，她眼眶里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小时候你总担心我脾气不好，找不到好人家，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阿识对我很好，我们很快会有一个家，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楚婆激动地抹了抹眼角，枯瘦的手抚上楚黎的脑袋，摸着她的头发说：“结婚好，结婚好。”

记忆中的外婆高高的，可是现在她要半弯着身子，才能让外婆抚摸到她的头发。她双眼已红，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也许她真该试着放下心中的不安，只要外婆能看到她成家，那么过程如何，都不重要了。

程识没有打扰这一幕，悄悄走进屋子，寻找能顾下厨的食材。刚刚楚黎晕车时将胃里吐了个干净，现在一定会觉得饿了。楚婆一个人住，家里的食物几乎都是自己田里种的蔬菜。程识下厨做了清炒青菜和鸡蛋，又煮了白菜汤。

闻到青菜的香味时，楚黎的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叫了一声。看到程识端着白米饭走出后院厨房，她揶揄说：“外婆还没答应呢，你这算不算反客为主？”

程识在扶着外婆坐下后，突然抓住楚黎的手说：“只要有这个在，这就是我家。”

楚婆在听到程识的话后，眉眼一弯，笑容慈祥地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黎分别在他和外婆碗里夹了颗碧油油的青菜，打算用菜来堵住他的嘴，可心里却是甜甜的。

这顿饭虽然简单，不过祖孙三人吃得很融洽，就连最近胃口不佳的楚黎，也吃了满满一碗白米饭。

看到楚黎碗底已空，程识搁下筷子，叹了口气说：“你这么能吃，就不怕到时候穿不上婚纱？”

“只要新郎别偷跑了就好。”再抬头时，楚黎撞上程识的视线，见他嘴角一直挂着笑，心情仿佛很好，连她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这样孩子气般的话，仿佛是回到了他们的校园时光。

暖意融融的下午，楚黎搬了两个小木凳在屋檐前，准备晒太阳。坐下时，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起程识以往在书房看书时，总喜欢手边有一壶茶，即使不喝，闻着茶香也会让人心情愉悦。

楚黎指了指门口的小木凳，对程识说：“我去泡茶，你先陪外婆晒太阳。”

所谓泡茶，实际上也就是摘了点后院的薄荷叶，兑了点刚烧的开水，冲泡的薄荷茶。从小楚黎就喜欢喝薄荷茶，所以搬到延陵市来住后，外婆又种了一棵薄荷树，现在已经枝叶茂密。不过楚黎怕程识喝不惯那股冰凉的薄荷味，特地在水里放了块冰糖。

“外婆，你小心点坐。”程识搀着楚婆慢悠悠地坐在藤椅上，又为她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