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沫不知该怎样回答他,于是垂眸,沉默了下来,她确实是有心事,但是要怎么开口跟他说呢。
若是她问他,他的旧友是谁,是男是女,是不是显得那么刻意,显得她不信任他的样子?
夫妻之道,在于相处,显然在这方面,她还不够成熟,更不够老练。
她的半晌没有言语,陆铭瑄眉心渐渐蹙起,徒然松手放开她,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梓沫,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你要记得,我现在是你最亲的人。”
说到这里,他似是叹了口气,又道,“以前你对我,总有一种疏淡的态度,那让我很挫败,现在我是你最亲的人,你该相信我的,梓沫。”
顾梓沫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抬起眸,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坦诚,她找不到不真实的神情。而面对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其实她是信任他的,他们之间本来认识的时间就不长,在一起也是最近刚刚才开始的。如果彼此间再不给于些信任,那么他们之间也剩不下什么了。
更何况,这段婚姻的开始,并不是纯粹的,她利用了他,而他,还被她蒙在鼓里。有这么危险的婚姻根基,上面的部分一旦动荡,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残破一片。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犯了女人都会犯的病——疑心病。
遭到何殷正的劈腿后,在其他女人面前,她的自信心大打折扣,因为她觉得没有把握、没有信心,所以,才会感到嫉妒。
只是这些,他都不会明白。
女人和男人思考的切入点永远不同,即便陆铭瑄多么温柔体贴,但仍不会和女人一样敏感心思细腻。
所以,他自然发觉不了他的外套上的玄机,自然也不会理解她的忐忑不安,而如今,就算他说什么,也难以化解她心里的苦闷。
她闭上眼睛,觉得失落。
她也在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做让男人讨厌的女人,不要犯和其他女人一样的毛病——多疑,猜忌,占有欲强。
这样想着,她都觉得自己在逼自己累起来。
从前,她是顾家的女儿,她需要事事处处谨慎,生怕惹了真正的顾家人,而现在,她是陆铭瑄的妻子,她要为他考虑,为他们的婚姻考虑。
这就好比,跳入了一个牢笼,又跳入了另外一个牢笼之中,虽然现在来看,后者比前者要轻松。
但是,那些未来,谁知道呢?
她现在,竟然有点怀疑当初的那个决定了,手指若有似无的抚上自己手上的戒指,心里是透心的凉。
陆铭瑄见她不语,心里一动,低下头就吻她,唇停留在她光洁圆润的小巧下颚,在那上面流连忘返,带着明显的讨好。
顾梓沫睁开双眼,对上他的眼睛,他问她,“梓沫,你有我,我有你,我是你最亲的人,你也是我最亲的人,你说是吗?”
顾梓沫看着他漂亮深邃的眼睛,心里早已知晓他的认真,感受着他的贴心妥帖,她的心底,油然升腾出了对他的愧疚。
无可否认的是,她的生活已经开始变得多彩了,至少已经不算糟糕了,这里面的大功臣,正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些日子以来,始终陪伴在她左右,全心全力的支持着她。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虽然生活里还会有小困扰,至少眼下还是安安稳稳的,不像是以前那样四面楚歌了。至于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时间来验证吧。
想通这点,她对他扯出一抹笑,点点头,“我明白,是我太担心以后的日子,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我们现在好好的,就是在为以后努力。”
男人本来很紧张她,但听到她这样一说,他放心下来,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
顾梓沫很喜欢他的笑容,就像是现在,他这样的笑意,几乎能温暖她心底的冰,她双臂缠上他,脸蹭着他*又温热的胸膛,娇俏道,“抱我回房吧,我现在身体好累,刚刚是心好累,现在换到身体上了。”
真是被他折腾到不行,这么站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腿酸了,有种腿要被废掉的感觉。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充斥在胸臆间不该有的嫉妒烦恼一并吐出,随着这口气被吐出的,还该有那些芥蒂吧。
他抱起她,力道小心。
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掀开被子,从身后将她抱紧,脸埋进她的颈窝,过了一会儿,闷闷的低沉嗓音从那之中传来,“幸福来得晚不要紧,只要来得真,便是好的。”
他们的幸福,本该来得更早些,但是碍于他的面子,又因为她的疏淡,他们错过了不少的时机,但这也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
那样困窘到拙计的她,遇到了一个蓄谋而来的他,恰恰好走入了这段婚姻。
顾梓沫背对着他,睁着眼睛,听着他说的话,她并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的用手揪住被子,强忍着自己的感动和感激。
她感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温暖的关心,就像他说的,幸福来得晚,是无妨的,只要真就好了。他的怀抱暖暖的,怎么可能不真?!
看到她没有动静,他以为她睡着了,偷偷地将今晚最后一个轻吻落在她的头顶,如同对待孩子般宠溺。
又替她弄了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