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听他说完,朗声答道:“好,时辰已到。咱们开始吧。”
李寒拱手道:“李寒不敢逾越,请公子先入辕门。”
庆忌四下一瞧,对方地战车早已严阵以待,自己一方的公子军将士们还在穿衣的穿衣、聊天的聊天、跟女性朋友吹牛皮的吹牛皮,最扯的是,燕宇燕公子站在人群一角,两个家人一捧水壶,一捧食盒。这位仁兄拿着只蹄膀,左手一口肉,右手一口水,居然……居然还蘸着佐料粉,吃的不亦乐乎。
庆忌有些尴尬地叫道:“请叔孙氏门下车队先行入场。我们……咳,我们马上登车准备。”说完转过头去没好气地大吼道:“上车,准备竞赛!”
众公子这才急急登车,燕宇还没吃完。一听说话可就急了,慌慌张张地夺过食篮,水罐等物,居然携上了车去。李寒双眼微眯,看着庆忌身边这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们地表现,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好!那李寒僭越了。入猎,出发!”
四下围观的人群立刻兴奋起来,有些少女已大声喝彩、加油。基本上她们都是替庆忌加油的,人长得俊,总是占点便宜的。公子哥们也在大声替庆忌加油,孙敖为摇光做奴仆有什么看头,千金大小姐给别人做女奴才能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呢。
李寒身旁那个体形比较瘦削的战士十分娴熟地一抖马缰,尖斥一声:“驾!”战马四蹄迈动,引着那战车轰隆隆地向‘辕门’驶去。
战车为了避免对方战车轻易接近,两边的战车轮毂设计地极长。上边有坚固华美的铜套。轴端有青铜的兽饰,闪闪发光。辕门不宽。车宽加上轮毂长轴的宽度,正前方驶入时,辕门两端也只留出了四寸大小的空间。但是这位驭手驾车技巧很是了得,那路虽非康庄大道,她却驶得极为平稳,驱使着战马沿一条无形地笔直长线,直输入门去。
紧接着是第二辆,待第三辆战车,也就是由叔孙四卫组成的那辆战车驶近辕门时,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跳出几个半大不小的公子,手中举着竹梆一阵乱敲,大声喝彩道:“叔孙必胜!叔孙必胜!叔孙必生……梆梆梆……”
那一阵梆子声突如奇来,虽然那些战马都经受过训练,还是微微地一惊,步子便有些乱了,驾车的驭手及时反应过来,连忙抖缰安抚,战车虽然重又平稳了下来,但是战马受到一侧干扰,下意识地往另一侧挪了一点儿,那战车长毂距辕门两侧最大距离只有四寸,这一来长毂就刮到了充作辕门的马车,将停在那儿卸了马匹的车子刮得移动了位子。
“站住!犯规,叔孙世家战车犯规!”常三公子连蹦带蹿地就跑过来,高声嚷道:“这辆战车取消资格,不许入猎!”
已经进了辕门的叔孙氏两辆战车正候在里面,一听这话主站车上坐着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李寒微微侧耳,随即愤怒质问:“这位公子,为何不许我方战车入猎?”
常三公子振振有辞:“按照礼制,田猎时战车入围,轮毂不许触及辕门,否则没有资格入围田猎,这条规矩,你不知道吗?哦……,也是,象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么许多规矩?”
包罗万象的周礼中,地的确确是有这么一规矩,驾车入围时长毂碰着了辕门,代表此人驾驭战车的能力太差,是不许入围田猎的。只不过一直没人重视这么一条规矩罢了。事实上,田猎最初虽是很隆重、很神圣的一件事,到了这个年代,只是富贵人家一项游戏消遣,平时驾车来田猎,根本不设辕门的,谁还理会什么商礼、周礼。可是如今是隆重的比赛,你确实犯了规,对方参赛者又不答应,那就得按礼制办事了。
四下的公子们都知道这条规矩,听常三公子一说,纷纷记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他们本就盼着公子军获胜。这时又占了理,七嘴八舌地一吵,叔孙氏一方立时便有些吃不消,有些家仆便帮着主人辩白,把责任推到那几个胡乱助威地小公子身上。
常三公子冷笑道:“岂有此理,有人替你们助威喝彩也错了?战场上杀声震天,对战马地惊吓声更大,你若死在战场上。难道要埋怨是你的马受不得惊吗?李寒,今日比赛,为何摇光小姐不来呀?不是早就料到今日胜算不大,存心藏了起来,让你这小人厚着脸皮无赖卸责吗?”
叔孙氏一方地人怒不可遏,李寒脸色铁青,身旁那个全身披甲、身材瘦削的战士胸前甲衣一起一伏,简直气地胸都要炸了。
旁边凑热闹瞎起哄的人多。大家一齐声讨,叔孙氏一方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李寒微微侧首,低声道:“大小姐,怎么办?”
旁边那个身材瘦削的驭车甲士就是叔孙摇光。她把牙根咬得咯咯直响,愤然道:“他们……竟然是使这样的诡计,最可恨那些人还要为他们摇旗呐喊,呸!无耻之尤!”
李寒恨声道:“这条规矩我知道。是我大意了,万万没想到庆忌名震天下的人物,竟然这么无耻!”
叔孙摇光冷哼道:“使这诡计的不是季孙斯就是孙敖,庆忌倒未必知情呢,他与这些公子们交好,帮他们对付我,另有笼络他们的原因。”
两人正在商议,辕门外的鼓噪声越来越响亮。常三公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