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夫人轻松自若地道:“放心吧,我决意收购这些东西。是仔细考虑过的。现在南面有吴楚两国磨剑霍霍;而北面呢,齐国晏相与高、栾、鲍、田几家权臣愈斗愈烈;而我鲁国,自庆忌一来,风云迭起,形势一触即发,这三处地方,恐怕先后都要出大乱子。战乱一起,民生首当其冲。什么天灾也没有这种人祸厉害,介时我们屯积的粮食、牲畜必定可获重利。”
成碧夫人经商地眼光向来超卓,成秀对姐姐十分信服,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进言。成碧夫人是季孙子菲大夫的夫人,以如此显贵地身份经商,在当时来说并不稀奇。
春秋战国时代,正是中国商人的黄金时代。由于诸侯林立。所以各国物资的交流多倚赖于商贾,因此商人地位极高。甚至比肩于士。齐国名相管仲就出身于经营渔盐的商贾;范蠡、子贡也是先后经商,并无损于一世贤名,原因就是当时商贾并非受人岐视的低贱行业。
当时季氏门下的贵族们经商地许多,每家都有些生意,要不然季孙意如也不会以经营海盐为赏,要门下各家竭力取胜了。成碧夫人刚刚嫁入季孙子菲家中时,就显示出了超凡地经商能力,艾氏夫人赶走了丈夫许多侍妾,唯独留下了她,除了这侍妾成碧会做人,卓越地经商才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要知道艾氏夫人本是经商高手,所以才能在数年间让丈夫地财产以倍数增加,成碧故意示弱的情形下表现出来的经营能力犹能受到艾夫人重视,其本领便可见一斑了。
斗垮了艾氏夫人、丈夫也身故以后,成碧夫人便专心经营商业,如今已成鲁国首富,富可敌国。当时富商大贾牟取暴利,手段有三,一是舟车并用,辗转异域,利用空间差异赚取暴利。由于路途遥远,所运送的都是珍奇古玩,或高档生活用品;第二种就是藉着资本雄厚,屯积居奇,将粮食、牲畜、丝漆等一类利润本不高地生活必需品屯积起来,天灾人祸的时候再运去灾区出售,利用时间差异以获取暴利;第三种就是借贷了,借贷自然离不了高利贷。
这些经营手段正是成碧夫人最主要的三个经营方面。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项可获暴利的买卖,那就是煮盐售盐。那个时代售盐获利是极其巨大地,其利润甚至在经营珠宝之上,如果独家经营三年,那利润的确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有此原因,庆忌夫人对能否夺得竞渡胜利怎会不放在心上?
她问过了收购米粮牲畜的事,便道:“成秀,你马上去替我办一件事。往城外庆忌军中送些东西,嗯……,送牛十头、猪二十头、羊二十头,再送绢、葛、缟等三车,以作飨军之用。”
成秀一呆,问道:“庆忌?是从吴国来的庆忌公子吗?我们和他并无什么瓜葛,为何要送他礼物?”
成碧夫人淡淡一笑道:“庆忌是我季孙家的贵客,我以礼物馈赠我家客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成秀不明姐姐用意,只好点头答应,成碧看着弟弟离去,微舒懒腰,媚目中泛起一片得意的神采:“今日送你肥牛肥羊,来日要你做我耕牛座马,吴国第一勇士么。呵呵,若有他为我效力,此赛还怕不能拔个头筹?”
成碧夫人含颦嫣然,浅浅而笑,令人绮念丛生的妩媚脸蛋上露出一丝自矜地甜美笑意。
这日傍晚,庆忌与公子们唱着春秋版《打靶归来》自田猎场回来,刚刚回到府中,阳虎便到了。阳虎踌躇满志。面有喜色。庆忌练了一天的车战,腹中正觉饥饿,忙把他迎进厅中就坐,命人摆上酒肉,与他对坐畅饮进食,持箸笑问道:“虎兄今日神采飞扬,可是有什么喜事,是不是季孙大人已有决定?”
阳虎嗨道:“我家主公。休提休提,要他决定一件大事,谈何容易?不瞒你说,我家主公这些日子并没闲着,不断召见各位大夫议事。商议援兵助你,可恨叔孙、孟孙不断阻挠,那些大夫们深知无论是同意还是反对,都不免要得罪一方。是以推诿扯皮,乱出主意,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说到这儿,他又安慰道:“不过公子不必过于忧急,借兵助一人伐一国,本是极慎重的事,本来就不是仓促可以决定的,再说。就算主公决意出兵,此时也不是时候,我正在联络各方,为公子铲平阻力,公子只管放心宽住,多多交结士流公子,说不定会有奇效。”
庆忌知道,各国地兵将都是临战募兵。平时都是农夫。如今这个季节正是农忙的时候,因此各国此时少有大动干戈。进行较大战争的,即便此时季孙意如答应下来,以鲁国的复杂情形,夜长梦多,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暂且拖延,努力争取对自己更好地形势,其实也有道理,便欣然一笑,说道:“虎兄说地是,那么虎兄为了何事这般喜悦,莫非……新聘了什么绝色佳人?”
阳虎哈哈大笑,挟起一片卤肉大嚼,开心地摆手道:“嗳,女人嘛,就象这芥茉,不过是一味作料罢了,蘸上一点,味道更香,不蘸嘛,嗯……也没啥两样。我阳虎不好此道,只不过偶尔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