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怎么个个都叫好?”这次换成一手导演整个事件的冯铨傻眼了,始终搞不懂这么多阉党官员和文武百官,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戳穿张大少爷的谎言?!出于对张大少爷的痛恨,冯铨上前一步,刚想念出对联上的真正内容,那边魏忠贤冷电一般的目光已经盯到他脸上,吓得冯铨一个哆嗦,赶紧又缩了回去。心里难免更加疑惑,“奇怪,以魏老太监的奸猾,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么多人都在撒谎啊,为什么就不追究呢?”
“老祖宗,大喜,大喜!皇上派人赐福来了!”厅外冲来的小太监叫嚷着打破了大厅里的尴尬场面,魏忠贤大喜,赶紧下令摆设香案,亲自出门接旨受福,在场的文武百官也如蒙大赦,赶紧一轰而散,只在眨眼之间,刚才还拥挤得针插不进的大厅中就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头冷汗的张大少爷和梅清韵在大厅中发呆。
“狗少,你疯了?”没有了旁人,梅清韵赶紧冲到张大少爷面前,拉着张大少爷的手低声惊叫道:“你敢骂九千岁是曹操,想要谋朝篡位?你活腻了,要是让九千岁知道了真正的内容,还不得杀了你?”
“不是我,我再傻也不会送这副对联啊!”张大少爷牙齿都在打颤,哭丧着脸说道:“我送的那副寿联,上面真的是德比周公。”
“那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梅清韵紧张问道。张大少爷表情更是哭丧,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说到这,张大少爷赶紧冲上去,把那副对联摘下来藏好。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你把对联藏起来,还有什么用?”梅清韵气得恨不得抽张大少爷。张大少爷则一边手忙脚乱的藏对联,一边哭丧着脸说道:“可我不赶紧藏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如果有一个人把对联的内容告诉亲爹,我可真就死定了!”
“那你快跑吧。”梅清韵抓住张大少爷的胳膊,紧张的说道:“乘着现在人多混乱,你赶紧溜回家去,把你的家人带上,跑得越远越好。”
“跑是没用的。”不知不觉间,张惟贤已经出现在了张大少爷和梅清韵身后,低声向张大少爷严肃大道:“张好古,老夫今天才真正相信,你果然是一个深明大事大非的大明忠臣!你准备好没有?”
“准备什么?”张大少爷紧张得都忘记了思考。张惟贤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当然是你的屠奴军啊,京城九门和京师三大营里掌握在朱国公和张国丈的手里,随时都可以打开城门,放你的军队进城,联手诛杀魏阉!”
“搞政变?我可没做好准备!”张大少爷心里惨叫,小脸都吓得白了。张惟贤则接着说道:“为了证明我们的合作诚意,我现在就正式把清韵许给你为妻,从现在开始,我们英国公府和你休戚与共,共同进退!”
“舅父——。”梅清韵心花怒放,羞涩的娇嗔一声。那边张大少爷脑海中则紧张盘算,“现在就搞政变?我准备好了没有?我掌握的只是一部分青年官员和中下级官员,我如果现在搞政变,又几个人会跟我走?还有南北镇抚司在田尔耕和崔应元手里,我搞政变,能有几成把握?”
“快呀,魏阉马上就要回来了!”张惟贤低声催促,但素来喜欢谋定而后动的张大少爷万分犹疑,实在吃不准该不在这个时候向魏老太监动手。这时候,大厅外面忽然传来魏忠贤的声音,“张国公,猴崽子,你们在聊什么呢?”说话间,魏忠贤已经捧着明熹宗亲赐的福寿二字,领着一大帮阉党官员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聊……聊。”饶是张大少爷平时机敏过人,此刻也有些脑袋转不过弯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亲爹,刚才张国公已经答应了孩儿的求亲,同意把养女梅姑娘许配给孩儿了。”
“是吗?”魏忠贤惊喜大叫,忙上来按住张大少爷的脑袋,笑骂道:“猴崽子,难怪刚才你就不正常,原来是憋着这么一个念头,紧张得不得了了?怎么,还不向岳父大人磕头?哈哈哈哈,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咱家六十大寿,亲儿子订亲,双喜临门啊!”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张大少爷硬着头皮向张惟贤跪下。那边张惟贤无奈,也只好扶起张大少爷,“贤婿请起,清韵的父母过世得早,是老夫一手把她抚养长大,待如亲生女儿,以后老夫就把她托付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对。”魏忠贤大笑着附和,拍着张大少爷的脑袋说道:“张国公,你放心,清韵这小丫头,咱家也很喜欢,以后这猴崽子要是敢对她不好,咱家也饶不了她!”
“恭喜九千岁,恭喜探花郎,双福临门,双福临门啊。”无数文武官员的恭贺声中,晕头转向的张大少爷和梅清韵终于成了一对。而魏忠贤也一改这几天来对张大少爷的冷淡态度,特地下令让张大少爷和梅清韵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起接受文武官员络绎不绝的恭喜祝福;那边魏忠贤的老相好客巴巴也闻讯赶来凑趣,当场赏给张大少爷和梅清韵礼物,以作祝贺。这么一来,张大少爷那副寿联忽然消失的事情,自然是再没有一个人提起,同时张大少爷溜出城去准备政变的计划也被彻底打破,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暗暗着急,却始终无可奈何。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的正宴时,张大少爷终于和娇羞不已的梅清韵一起坐上了首席,而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