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魏阉大寿(上)
十一月二十五,魏忠贤六十岁寿辰!为了庆祝这个吉日,皇帝朱由校都宣布休朝一日,为文武百官腾出到魏忠贤府邸祝寿的时间,结果是当然的,天还没亮,魏忠贤府邸所在的魏染胡同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从全国各地和异乡外藩赶来的官员使节挤满了魏染胡同的里里外外,为了保护这些官员和使者的安全,不光是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和南北镇抚司出动了军队,就连朱纯臣也不情不愿的出动了京师三大营的军队,帮助维持治安,方圆十里之内,全部戒严!
魏府外面的街道上停满轿子马车、站满官员随从和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热闹非常,但魏府里面却更加热闹,也无比的奢华。在前院的走廊上,花瓣铺成了地毯,照墙前面的走廊两旁安排有十六个专门记录宾客礼物的书办,只有贺礼价值纹银千两以上的客人,才有资格走进大厅;在东跨院,有着一百零八个得道高僧(自称)在为魏忠贤念经祈福,西跨院则是一百零个道士做祈寿延年大法;后花园里,京城里最好的两个戏班子德庆班和祥云社搭台唱戏,唱的还是梨园最忌讳的对台戏,拿自己的招牌来赌博,看谁更能吸引看客;而在大厅上,以顾秉谦和崔呈秀为首的五虎、五彪、十孩儿和四十孙等一帮阉党走狗列队向魏忠贤磕头祝寿,文武官员齐聚一堂,竟比紫禁城的祭天庆典还要热闹几分。
热闹背后是隐隐的对抗,势同水火的崔呈秀和冯铨各领一帮走狗分列两旁,不是怒目而视,绝大部分的中立派官员和少部分阉党官员则骑墙而立,谁也不敢得罪。但这么一来,很多有心人都发现一个重大问题了,现在辰时已过,怎么最有可能树起第三杆大旗、同时也最得魏忠贤宠爱的干儿子、前科探花兼大明战神张好古还没露面?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比五虎、五彪、十孩儿和四十孙这些阉党走狗来得最早啊?
惊讶之下,开始有人向冯铨和崔呈秀打听原因了,崔呈秀的回答还算和蔼,答道:“他被九千岁派去通州了,江南镇守太监李实李公公亲自到京城给九千岁贺寿,运河淤塞耽搁了两天,今天早上才能到通州,李公公是九千岁在江南最信得过的人,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所以九千岁特地交代让张好古去通州迎接他,估计要到正午才到。”冯铨冯堂官的回答则有些幸灾乐祸,阴笑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失宠了呗。九千岁大寿,不想看到他在面前晃悠,所以顺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出去,免得看着他心烦。”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前段时间张大少爷垂涎宣大总督一职未得的消息,其实早已经在暗底下传开,不少官员也开始怀疑张大少爷是否已经失宠,现在魏忠贤六十大寿,张大少爷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到场,而且还是被魏忠贤故意派了出去,这问题未免就更大了——毕竟,古代的人寿命都不怎么长,魏忠贤有没有下一个七十整寿,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再加上以冯铨为首的不少有心人刻意散播,不少原本已经打算投靠张大少爷的文武官员都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应该和张大少爷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
“辽东巡抚特使到——。”伴随着门房太监的一声长喝,陆万龄和李婉婷夫妻打头,簇拥着皮肤黝黑、矮小如猴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前院,后面则跟着至今没能见到魏忠贤一面的张家口八大蝗商,还有一大队抬着礼物的壮丁。当他们递上礼单和名刺后,一件让在场朝廷官员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穿着一身绣有九十九个寿字大红吉福、一直坐在大厅接受百官跪叩的魏忠贤竟然走出了大厅,亲自来到大厅门口迎接辽东巡抚特使,阉党的两大巨头崔呈秀和冯铨也一起迎上前,向那矮小男子行礼问安。
“那小子是谁?九千岁竟然亲自来迎接他?”目瞪口呆之余,无数官员开始打听起来那个矮小男子的来历。其中历史上第一个向袁崇焕开炮的河南道御史李应荐冷哼一声,向众人介绍道:“他是辽东巡抚的亲弟弟袁崇煜,广东的大盐商!”
“辽东巡抚的亲弟弟?九千岁亲自出厅迎接辽东巡抚的亲弟弟?”无数官员又吓了一跳,然后自然的,无数官员又一起涌向魏忠贤和袁崇煜,一边争先恐后的向魏忠贤讨好,一边偷听魏忠贤和袁崇煜的对答。而魏忠贤对袁崇煜一行的态度着实亲热,笑着说道:“贤侄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咱家可当受不起。”
“九千岁才太客气,你老是我大明辅国,功勋卓著,德高望重,海内共仰,区区薄礼,只能聊表我们袁氏一门对九千岁的感激之情,还请九千岁千万不要嫌弃。”袁崇煜的嘴象抹了蜜一样甜,“家兄肩负守土重任,无法脱身,只能让崇煜代为向九千岁贺寿,祝九千岁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说着,袁崇煜率领陆万龄夫妻与张家口八大蝗商一起跪下,向魏忠贤磕头祝寿。魏忠贤则哈哈大笑,“废心了,废心了,贤侄快快请起,万龄也快快请起。”说到这,魏忠贤疑惑的往跪在后面的张家口八大蝗商一指,问道:“这几个人是谁?看模样,不象是贤侄你的随从吧?”
“草民范永斗,叩见九千岁。”范永斗壮着胆子赔笑说道:“草民们几个,都是宣府张家口的大明商人,与辽东袁抚台历来交好,这次九千岁大寿,草民等正好都在京城,偶遇袁大官人,闻知他是代替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