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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的夜晚,在锦州军民人心惶惶的情况下艰难度过,到了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建奴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了距离锦州仅有半天路程的杜家堡一带,可锦州的四个炮台中,西面和南面的炮台仍然没有完工,仍然是锦州城防的最大弱点。而张大少爷赶制的救火水龙在这一刻也发挥了重大作用,经过一夜的喷水浇淋城墙,夯土砖石堆砌的锦州城墙已经被冰块完完全全的冻成了一块,比之青石城墙还要坚固数分,在偶尔钻出云层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巍为壮观,或多或少的稳定了一些军心民心。
大敌当前,战事迫在眉睫,在这种情况下,主帅的一举一动无疑都将影响到军队士气和百姓民心,而身为全权掌管锦州兵马钱粮刑名的锦州兵备佥事张大少爷却不慌不忙,仅是挑三拣四的穿上一件酱青色长袍,外罩黑色棉袄,又戴上一条白狐皮的围巾,打扮得花枝招展,领着一大群锦州文武官员上到锦州城墙东门,一边巡查防务,一边讨论敌情。但说来也怪,看到张大少爷那副处变不惊的风骚模样,锦州军民人心反而稳定都想,几乎人人都这么想——他娘的,你当锦州主帅的都不怕,我们还怕个屁?反正建奴就算攻破锦州,第一个要杀的人也肯定是你。
“吴将军,建奴前锋的行军速度如何?”张大少爷抽空向负责哨探的吴襄问道。吴襄飞快答道:“根据斥候回报,建奴前锋一直都是急行军,大约一天走一百二十里,估计傍晚之前就能抵达锦州。”
张大少爷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举起望远镜举起望远镜眺望建奴大军来袭的东北方向,忽然间,张大少爷发现锦州东面稍微偏北的七八里外,有一座光秃秃的土质矮山,山势平坦,有利于战马上下,山上的树木也早被锦州军民砍伐一空,运回城中供过冬取暖之用,正是天然的攻城指挥台。为了谨慎起见,张大少爷又向满桂和马世龙问道:“马将军,满将军,你们看那座矮山,如果是你们来打锦州,会不会把指挥台布置在那个位置?”
举起张大少爷赠送的薄珏牌望远镜观察片刻,满桂和马世龙都一起点头,都说如果自己攻城,十有八九会把指挥台布置在那个位置。和张大少爷差不多是一丘之貉的师爷宋献策首先醒悟过来,忙问道:“东家,你是不是想在那个位置埋地雷?等建奴的将领上了那座土山,点火把他们全部炸死?”
“胡说八道!这么冷的天,地面都冻硬了,你去给我挖几百个埋地雷坑,再给我挖一条七八里长的埋导火线长坑?”张大少爷没好气白了宋献策一眼,又哼道:“再说了,你的东家我一向光明正大,为人正直,又怎么可能埋地雷去阴别人?”说罢,张大少爷又招手把吴襄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下令道:“吴将军,你马上准备三十石战马草料,再准备一百斤巴豆和一百斤砒霜掺在草料里面,然后……。”
西南角和东南角两座炮台仍然在紧张施工中,位于锦州东北角和西北角的十门红夷大炮却已经开始装填火药炮弹,又用草席掩盖伪装,同时大量的守城利器万人敌也被搬上了锦州东城墙,预备出击的军队也布置到了锦州东门。看到张大少爷把防御重点放在东面,几乎所有辽东将领都捏了一把汗,劝告说建奴狡诈无比,如果绕道从其他城门主攻就麻烦了。张大少爷则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建奴是走官道来锦州,官道直通锦州东门,建奴莽古尔泰的脾气我也了解,急噪好胜,以他的性格,抵达锦州后肯定会立即攻打锦州东门!”锦州诸将无奈,也只好嘀咕着暂且相信张大少爷的判断。
乘着众将忙于布置的时候,锦州诸将唯一和张大少爷走得比较近的马世龙凑上来,低声问道:“张大人,你不是说过要死守锦州吗?怎么又布置了一个出击阵形?”张大少爷平静答道:“我朝名臣王阳明公曾经有过一句名言——此心不动,随机而行!我是打算坚守锦州不假,可我也不会放过利用敌人轻敌疲惫的机会适当反击,更何况以现在的锦州军民士气,也需要一场小胜来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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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揣揣不安的等待中,东北方向的斥候几乎是络绎不绝的奔回城中,报告的建奴前锋大军位置也越来越近,终于,闷雷般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东面的官道雪尘翻滚,建奴前锋席卷而来。而张大少爷喝令挥动豹旗,临时驻扎在土山上的三百名吴襄军骑兵立即掉转马头,撒腿奔回城中,后方的建奴骑兵也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