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她就要下床。
这一掀开被子,更是吓住。
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老土的大花布衣服,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有一种莫名冲撞的诡异色彩……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谁给她换的衣服?
内心不好的暗示,让她脸色煞白一片。
吱呀——!
门在这时打开。
风吹进来,向晚激灵灵打个战。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带着熟悉的担忧,“醒了?”
“程队?”向晚心里奇怪。
她坐在床上,慢慢眯起眼,审视程正的脸。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慕川呢?”
程正面孔略略有些冰凉。
沉吟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回答,“你除了担心他,就没别的了吗?”
……关心他,怎么了?
向晚看着程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开的房门,冷风一股股拂进来。
向晚头皮发麻。
心窝里,莫名堵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
她看着程正不苟言笑的脸,“是不是白慕川……出什么事了?”
“嗯。”程正淡淡应了,反问她,“如果是呢,你怎么办?”
如果是……:?
那就代表,不是了呗。
向晚的逻辑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根本就没有顺着程正的思维去理解。
一听这话,放下心来。
“如果是,我就跟他去了!”她说得一本正经,不像玩笑……那语气,与密林里他问她时,一模一样的认真。
这一次,程正凉的就不是脸,而是心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近,拿出一支温度计给她,示意她夹在腋下,然后淡淡说:“放心吧,他属蟑螂的!所有人都死了,他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
要不要这么损?
把英俊潇洒的小白,比喻成蟑螂?
向晚抿一下唇,不看他复杂的眼睛,乖乖量着体温,“想不到程队还有这样的特殊嗜好……”
“嗯?”程正没听懂。
向晚观察他的表情,轻轻撩唇,“喜欢跟小强为伍啊!”
说白慕川是蟑螂,那他不也是么?
程正一怔,没有吭声。
随意那么一说,向晚就开始维护他。
他一句甚至都算不得玩笑的戏谑,她也这样介意。
如果换了是他,她还会这样吗?程正心里莫名有点一犯酸。
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甚至认为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出现的醋酸味儿,左右了他向来理智的神经,让他整个人情绪都不大舒服——
嗯,是最近看他俩恩爱,看得太多,心理出现问题了么?
他分析着自己的心情,越想越不是滋味儿,索性慢吞吞地换了话题。
“腿还痛么?”
向晚点点头,想一想,又摇摇头,“白慕川呢?”
她固执地问他的行踪,这让程正的逆反心都被她逼出来了。
她越是问,他越是不想回答。
“我是医生,我在问你的伤情,你配合一下。”
“我不是你的病人,我觉得自己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啊。”向晚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毕竟对帮她疗伤的医生……还是需要敬重的嘛。
“白慕川到底去哪儿了?你说你瞒着我干什么?”
“……”程正沉默。
这是为白慕川保密?
还是,就不肯告诉她?
向晚提一口气,“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配合你治疗了。”
这样小小要挟一下……没毛病吧?向晚想。
“你是不是有毛病?”程正冷冷问。
呃!向晚愣了一秒,叹口气,“我是真的没什么在大问题。就是有点担心白慕川……”
“你怎么不担心一下我?”程正这句反问,速度太快。
快得他自己都没有来得及思考。
嘴快地问出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丢人。
然后,气氛突然尴尬。
“我是说……”程正软了语气,想找个台阶,“我也受伤了。没人关心。”
好端端一句话,被这个冷面冷心的男人说出来,有一种异常怪异的冷萌感……
向晚一愕。
咽一下唾沫,终究怼不了。
“你伤哪里了?”
“……哪里都伤。”程正小声说。
“啊?”向晚没有听明白,视线上下打量他,又回忆他们突围的过程,“我不记得有看到你受伤了啊?”
“不是每个人受伤都喜欢瞎哼哼的。”
程正冷冷伸出手,问她拿了温度计,对着并不明亮的光线看了半晌,又转头看着她,“37度2,低烧……你老实躺一会。”
“……”
向晚很奇怪。
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说正题呢?
不说白慕川去了哪,
也不说他自己伤在哪。
什么毛病!
沉吟片刻,向晚瞥他,“受了伤,伤口又泡了水,发炎发烧,都是正常的——我还以为会发一下高烧呢。结果只是低烧,证明我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可以的。”
“嗯。”程正淡淡睨她,“你已经高烧几个小时了,是希望继续升温,再烧回去?”
“……”烧几个小时了吗?
向晚摸摸自己的额头,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
“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这个问题有点尴尬。
她相信不会是程正,但如果是白慕川……那也很古怪啊。
程正观察着她的表情,挑了挑眉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