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令人骨头忍不住泛寒。
向晚打个寒噤,紧张地问白慕川,“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白慕川示意她继续说。
向晚想了想,“我觉得可以修建出这种地下室的周德全,不是那么容易畏罪求死的人。就算他非死不可,相来也舍不得背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去死吧?”
“你的意思是?”
“他处处讲究,凡事要求奢华,是一个有严重表现欲的人。他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承认、崇拜。也喜欢向世人炫耀他所拥有的一切——拆迁区里修建的大别墅,象征的不仅是金钱,还是权势。供堂里的祖宗牌位和两个耳房里近乎搞笑的家史传承,生拉硬扯地把自己与一些古代名人甚至伟人扯上关系——又何尝不是因为他自卑?”
“自卑?”
“缺什么才在乎什么。没有什么,就会显摆什么。”
众人都看着她。
“他童年穷困,对贫穷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他青年时恋爱,又受到了贾家的歧视与侮辱,这些痛苦都埋在他的骨子里,并没有因为他发迹而消化,反而因为过去的无法改变,而让疼痛一点点侵蚀他的灵魂。”
向晚幽幽说着,目光凉凉地又看了一眼这个古怪的地下室。
“所以,我猜,这不仅仅是周德全用来掩盖罪恶的藏尸地,还是一个周德全的犯罪陈列馆。以及他最不愿意示人的过往伤口、痛苦自卑……”
“……”
默了片刻,终于传来唐元初的嘶声。
摸了摸双臂,“向老师,你把我说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特好奇,这到底都藏了些什么……你说的伤口,痛苦……自卑。这种东西怎么展示啊?”
向晚:“……”
这种太文艺的说法,显然不适合唐元初这种纯工科男的大脑思维。
而且,这种只可意会的东西,还很难解释。
她轻轻一笑,“等一会儿我们看过,就都知道了。”
“嘿嘿。行,我也迫不及待了呢。”唐元初说着。看向白慕川,“白队,你安排任务吧……”说到这里,他又皱起了眉,“不过这地方有点大,就咱们这点人,要全部查明白,怕得费一点时间,需不需要请求增援?”
白慕川面色冰凉。
“不用。齐沧海你带一队,从左边查起。”
“剩下的人,跟我走右边。”
听完他吩咐,众人应着,都不由自主看向右边。
那边——太阴森了,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齐沧海问:“可以吗?白队。”
白慕川嗯一声,“没问题。”
齐沧海点头,“那好。有事叫一声。”
“嗯。”白慕川抬手拍了拍,“好了,大家开工!”